江鋒道:“主子,看來這并不是人為,而是天災。”
而後又接連挖出了許多名死士,而場上的氣氛也驟然間變得緊張起來。
直到道路全部清空,也沒有蘇清婉與顧煦的身影,顧舟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底的怒火又冒了出來。
江鋒看着路邊的懸崖道:“陛下,雪崩也有可能将人沖到這山下去,要不要派人去找。”
顧舟點頭,吩咐道:“派一部分下去找,其餘人跟朕繼續前行。”
一個時辰之後,終于讓顧舟見到了人,蘇清婉拖着昏迷的顧煦一點一點在雪地裡前行,看起來可憐又狼狽。
而見到顧舟的那一刻,蘇清婉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似乎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侍衛們将兩人圍在了中間,顧舟坐到了輪椅之上,遠遠看着兩人。
顧舟的視線放在她鮮血淋漓的掌心上,是被那粗糙的藤蔓給劃傷的,自己給她錦衣玉食的日子她不過,卻要與面前這人逃跑,是為何?
顧舟冷嗤一聲,冷眼看着她,“跑呀!怎麼不跑了!”
蘇清婉知道落入面前之人手裡并不會有好下場,那股毅力忽然洩了勁,大不了就是一死。
蘇清婉沒有說話,眼淚卻流了出來,她恨極地看着他,“顧舟,你如今也看到了,我們連走出這片山都難,又能威脅到你什麼,你為什麼就不肯放我們一條生路?為什麼要咄咄逼人?”
顧舟因她這話,心底的火氣越是茂盛起來,他壓抑着情緒道:“放你們一條生路,那誰又曾放過朕一條生路,朕九死一生之時,是誰咄咄逼人。”
而聽到動靜的顧煦也醒了過來,他定定地看着顧舟,同為男子,他太了解面前這人窮追不舍為的是什麼,想必此時有多愛就有多恨吧。
他躺在那兒,後背是被他射中的箭傷,疼如刀絞,從小便錦衣玉食的他何曾受過如此的苦楚,心裡不禁生出來一絲怨恨,怨恨面前這個機關算計之人,若非是他,他一生本可順風順水,而得到面前這個女子的愛也會順理成章,都是因為他,心底怎會甘心。
他轉移視線,放在了女子的面容上,盡管如此狼狽不堪,可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就像是一朵雪山上的清蓮,獨一無二,引人遐想。
他眸色逐漸變得深沉,“婉妹妹,你過來,我告訴你。”
蘇清婉看着底下躺着的人,本來她可以丢下他不管,可她卻不能,其一,面前這人是替她擋了箭,此時才會因為箭傷沒有得到處理,因為要帶着她逃跑,所以才淪落至此。
在蘇清婉的心裡,她沒法撇開良心一個人離開,而最主要的是,隻有他才知道阿弟的下落,他說阿弟被他關在一個隻有他才知道的地方,那裡的食物僅能維持一個月,若是一月後他沒法回去,那麼阿弟也會斷糧而死,蘇清婉就更加沒法撇下他。
此時也隻能聽從他的指令,她心想,或許他知道顧舟不會放過他,所以要告訴她一些事情。
于是她低頭側耳附身下去,他用兩人才聽到的語氣說道:“婉妹妹,今日我難逃一死,而你不會,我死不足惜,可我怕他對你不善,我本想帶你逃離他的魔掌,如今怕是不行了。”
說着顧煦停頓了下,“婉妹妹,你阿弟他被我送去了泾州的...”
話沒說完,忽然有人将他們扯了開來,蘇清婉聞到了熟悉又讓人讨厭的味道,果然一擡眸,便看到了顧舟的眼眸,裡面布滿了猙獰的紅血絲,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剝了去,使人不禁打着顫。
顧舟想到了那個夢境,兩人當着他的面你侬我侬,絲毫沒有顧及到他,他壓制住體内的妒火,眼眸像是染上了血,從牙縫裡冷冷吐出來幾個字,“把他的雙腿打斷,丢下山崖喂狼。”
那字不帶情緒,卻讓人不寒而栗。
蘇清婉知道這話不是假話,她心裡一緊,便聽到了骨頭咔嚓斷裂的聲音,令人寒毛直豎,一陣悶疼聲傳來,而顧煦已經被人擡起雙臂,往山崖邊走去。
蘇清婉下意識跟了過去,而那兩名侍衛已經将人高高抛起,她腿一軟,大叫出聲,“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