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哪兒?]
下午五點,幾乎是蔣咿剛忙完手頭上的活,就收到了來自周遂的消息。
隻能說,該來的還是會來。她并未忘記周五那天晚上在周遂的房間裡,答應他的事情——“下次!去我那!你想怎麼都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周六下午在影音室時,蔣咿自認為已經把話說得足夠難聽。周遂當場離開,不留隻言片語,叫人摸不清楚他内心的底色。甚至,他在離開時還差點和外面的周淩迎面相撞,換來一句“神經病”。
蔣咿知道周小少爺大概是生氣了,但她也管不得那麼多。比起讓自己身處尴尬的境地,他生點氣又算是什麼呢?
男人,不能太慣着。
後來蔣咿便沒再在别墅裡在見到周遂的身影,隻無意間聽住家阿姨說他又去外地出差了。
周淩為此還吐槽周遂是個神經病,稱他少爺的脾氣又犯了,指定是在集團裡工作不順氣,才會躲回家的。
但蔣咿知道,周遂不是一個遇事躲避的人,他這個人隻會迎難而上。
據說,周家集團裡的那幫董事并不滿周遂的空降,不少人在背地裡悄悄在使絆子。那幫老油條仗着自己在集團裡有資曆和功勳,才不管來的人是什麼董事長的兒子還是孫子的。
蔣咿沒上過班,對于職場上的生存法則并不了解,相關的書籍倒是看過,隻是沒想到現實遠比小說中更加殘酷。
“你以為集團是你家開的,你就能穩坐江山啦?那幫人恨不得我爸和我媽早點退位,最好周遂是個扶不起的阿鬥,這樣他們才能名正言順地擠走我們家啊。”
真,完全是現實版的企業權鬥。
蔣咿也難得好奇:“那周遂不是很難生存?”
“很難生存倒也沒有吧,畢竟是太子爺嘛,明面上總是要奉承他的。”
蔣咿了然地點點頭。
到此,她心裡還真有那麼一點的過意不去。倘若周遂真是因為心情不佳回來放松放松,她這樣不留情面的言語的确挺讓人傷心的。
可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需要面對的壓力和責任。
如果周遂在職場上是個有野心的人,勢必要付出更多。
事實上,周遂自幼就是争強好勝的性格。這種性格在幼兒園的時候就已經有苗頭,那時候他上的雙語幼兒園,因為在學校裡說錯了一個英語單詞,回家哭了大半天,當天晚上死活不肯睡覺,非要好好學習。這種情況在學生時代之後就愈演愈烈,他并不滿足班級第一名,要年級段第一,全市第一。
用周遂的話說,隻有第一名才會被看見。
周家父母在養育孩子這件事上和蔣家父母是一樣的态度,他們對孩子并沒有太多的要求,隻要健康快樂地成長就好。可有些孩子生性反骨,父母更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周遂這個人從小就對自己有規劃,要出國留學這件事也是他自己計劃好的。周家父母并沒有為此操過一點心,他們有錢也有能力,沒道理阻止周遂。
要去集團上班也是周遂自己提出的。
而這個野心勃勃的人在消失了兩天之後,再一次闖入蔣咿的生活。
蔣咿将那本帶有作者親筆簽名的書籍放進帆布包,答複周遂:[在學校。]
Satisfy:[我來接你。]
蔣咿:[不用了,我自己開了小電驢。]
周遂便沒再強求。
*
“嘭”的一聲輕響,房門被關上。
蔣咿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身體仿佛漂浮在海面上,頭頂上的射燈微微眩了一下她的眼。
周遂來勢洶洶,不知道是心存着上周六的怒氣,還是太久時間沒發洩,總歸沒有讓蔣咿一點反應的時間。
他比她提早幾分鐘到達,一直默默等在家門口。一身不出錯卻又十分出挑的白衣黑褲,短發經過打理,整個人挺拔又幹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