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們回到墜葉,江遇也沒有跟上馬車。
但越知初似乎毫不擔心,她自顧自地讓車夫将馬車停在墜葉外三裡處,并叮囑車夫等在此處,晚些時候還要送她們回禹州。
然後便和周運回到了墜葉。
這還是周運第一次來墜葉。
他在小院門外略有一些局促。
眼下已過中午,越知初今日卻還什麼都沒吃,一回到熟悉的地方,頓時感到饑腸辘辘。
池伯傑眼尖,在二樓上一看越知初回來了,急忙從二樓飛身下來,瞬間就到了越知初臉前,激動地問好:“小姐回來了?小姐安好!”
很快就看到了她旁邊的周運,又問:“這位是?”
“這位是……螳部的兄弟。我帶他回來商議點事。今日胡娘做飯了嗎?我好餓。”
越知初随手介紹了周運,然後就想直奔竈房。
“啊……今日胡娘做的飯,被我吃完了。”池伯傑撓了撓頭,“小姐沒說今日回來……江長老不在,仲靈也尚未歸來,胡娘便隻給我一人送了飯。”
越知初的肚子幾乎要“咕咕咕——”地叫出聲來,她一聽伯傑的話,整個人瞬間低落不少。
但是墜葉的竈房通常會備一些餘菜,實在不行就現做吧,她實在太餓了。
“我可以做飯,小姐再忍耐一會兒,我盡快。”
沒想到,旁邊的周運搶先一步開了口,他順勢就問起越知初:“竈房何在?”
“你會做飯?”
越知初的手已經指向了竈房方向,口中還是驚訝地脫口而出。
周運已經往她手指的方向走去,笑着答:“當然。”
越知初和池伯傑面面相觑,正要跟着周運去竈房一探究竟,池仲靈忽然回來了。
“小姐!”
仲靈遠遠見到了越知初,高呼一聲便疾步踏了過來。
越知初驚喜地問:“仲靈,你也回來了?餓不餓?”
仲靈愣住:“啊?”
池仲靈心想,他和螢部的跟蹤已經有了進展,也和江長老彙報了,怎麼越知初開口就問他餓不餓?
池伯傑體貼地解釋:“來了位大廚,正在給小姐做飯。你要是餓了,或許有機會一同飽飽口福。”
越知初也笑了:“對,先吃飯,一會再聊。”
“大廚?”池仲靈搓了搓手,“胡娘來了?還真有點餓了。早上吃了一個籠餅,午飯還沒吃呢。”
“不是胡娘哦。”
越知初神秘一笑,然後朝池家兄弟招了招手,帶頭跨進了竈房。
剛進竈房越知初就目瞪口呆,周運的架勢,竟像是在某個飯館的後廚曆練已久,打蛋炒蛋一氣呵成,甚至還在起鍋下油之後,熟練地颠起了勺。
墜葉的竈房常年存着雞蛋和蔬菜,周運竟逸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快地炒了一盤香蔥雞蛋。
池伯傑看周運忙得熱火朝天,自己也摩拳擦掌地吼道:“我來蒸米!仲靈,你和小姐先坐等一會兒。”
越知初也不客氣,在一旁的餐桌美美坐下,心裡感歎江遇果然有識人之才。
這周運……不僅功夫出色,竟然廚藝也很了得。
趁着坐下等飯的空隙,池仲靈見縫插針地邀功:“小姐,我和螢部追到祝家的馬車了。”
越知初欣然一笑:“嗯,聽小遇說了。”
池仲靈卻并不滿足,立刻追問:“那……我們可要去那府衙大獄一探究竟?”
聽到“府衙大獄”,越知初敏銳地觀察到周運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于是她故意提高了嗓門:“禹州府衙,恐怕就是——淩軒門的老巢。”
周運正在切白菜的手又是一頓,不過他很快便繼續切了起來。
另一旁已經将米蒸下鍋的池伯傑也加入了讨論:“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今夜就去那府衙一探究竟?”
越知初想了想,擺了擺手:“不急。”
在池家兄弟面露疑惑的時候,越知初又不緊不慢地說:“仲靈,去地窖裡,把胡娘給咱們留的桃花酒,取一壇來。”
仲靈眼睛一亮:“小姐想喝酒?”
池伯傑不耐煩地推了推弟弟:“哎呀,廢什麼話,都說讓你去取了,趕緊去拿。”
池仲靈嘿嘿一笑,一眨眼就消失在竈房。
就在仲靈拿了桃花酒回來的時候,周運的白菜也炒完出鍋了。
越知初連忙招呼大家都坐:“行了,兩個菜夠了,櫥櫃裡還有一些胡娘炒的花生米,咱們倒上一盤,好好喝兩杯!”
池家兄弟立刻應道:“喝!”
說完,池仲靈就給大家各倒了一碗桃花酒。
待周運也坐下,越知初率先舉起碗:“幹!”
四人各自碰了碗,将那碗美味的桃花酒一飲而盡。
越知初豪爽地抹了一把嘴,拿起筷子興沖沖地提議:“那就先來嘗嘗我們大廚的手藝!”
說着,急匆匆地夾了一塊炒蛋。
“哇!”
剛入口嚼了幾下,越知初就發出驚歎:“可以啊周運!你是不是在哪裡修習過廚藝?”
——可她很快就想起,周運做的蓮雲酥,甚至比蓮雲齋賣的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