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阿照立刻反駁:“都是那個混蛋害的!與我們自己又有何幹!阿冉,你千萬别這麼想,别再為那個混蛋的事傷神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
“沒錯,我聽說孕中容易多思,你本來心情就不好,更不能再多想些有的沒的了。不如……這幾天,就讓阿照陪着你吧?”
越知初也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阿照。
阿照用力點頭:“當然!我陪着你。阿冉,别怕。”
阿照看向施怡冉的眼神滿是堅定。
或許,不隻是堅定。
越知初悄悄地想。
但她還有個疑問:“阿照……你和阿冉,你們……是禹州來的?或者,是從其他地方慕名而來?”
聽說這合岐山上的夢竹山莊,在虞國還算出名。越知初竟然沒聽說過——
當然了,她對文人學子的事,向來也不怎麼感興趣。
人活得越久,感興趣的事……就越來越少。
隻是晏菱的來曆,讓她忽然産生了不少疑惑。
如果,連京城的大戶人家——大到“惠德公”晏準這樣的人物,都特意把唯一的孫女送到這裡來……
那也許,霍夫子此人,以及他的這個山莊,是真的有些來頭。
可如果是那樣的話……
這裡收學的條件,豈非太過兒戲?
城裡的達官貴人家,自然是可以支付高昂的費用,比如晏菱。
可霍夫子也會同意莫婉賢,把程家兄妹帶進來,也用心教授他們了。
那……阿照和施怡冉,又是什麼來曆呢?
如果按照先前,她所聽說的那些——慕如海此人雖然色膽包天,卻仍然畏懼權勢,欺軟怕硬。
他不敢對晏菱下手,連晏菱護着的程旭也從他手裡逃脫了。
那就意味着,阿照和施怡冉的家世,至少同京城晏氏沒得比。
那麼……
慕如海又是以誰為靠山的呢?
總不能是霍夫子吧!
越知初最先懷疑的就是霍夫子,可她見霍夫子在聽聞慕如海的禽獸行徑後的反應,不像是知情又包庇,更像是一無所知,并且深感不齒。
霍夫子用的說法是,“清理門戶”。
可見,霍夫子縱然有他自己的秘密,比如他的侄子,比如山莊裡的地洞……
可慕如海的這些罪行,隻怕與霍夫子無關。
那他對晏菱的恐懼,便不隻是,一個教書先生對一個嚣張跋扈的女學生的忌憚……
更像是,他清楚地知道,晏菱,他惹不起——就連他身後的“靠山”,或許也惹不起。
那施怡冉和阿照的身世,就難免讓越知初感到好奇了。
要了解慕如海的行事緣由,要摸出他身後藏着的那股……“勢力”,就得先弄清,那人,那勢,是誰。
越知初不知為何,心裡隐隐有一個答案。
一個,她在墜葉時,從江遇口中聽說的,淩茉茉招供的答案——“京城的大人物”。
“皇族”……
會是那個“皇族”嗎?
可是這又不太合理。
姬氏,總不見得連一個偏遠縣區的教書先生,都要扶植吧?
慕如海如果真的有“靠山”,那人,能從慕如海這裡,得到什麼呢?
如果說謝軒受到姬氏扶持,是因為,他為姬氏做了不少髒活累活……
越知初想到這裡,忽然愣住了。
她想到了。
“人镖”?!
雖然她沒有親自去審淩茉茉——事實上,她對淩茉茉一家,都沒有興趣。
那是周運的“如願令”。
那也是時冬夏和池家的仇敵。
越知初要做的,無非是,報仇。
——不僅僅是報仇,還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可江遇從淩茉茉那裡審出的答案,此刻卻被越知初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一起……
“我……”
越知初還在絞盡腦汁地回憶着各樁事件的關聯,施怡冉卻躊躇着開了口。
“我不是禹州的,我……是甘縣人。家中早年因水災逃去了懷臨府,我父親,是懷臨府平安镖局的總镖頭。”
越知初的心裡,頓時被這話激起了不少波瀾。
甘縣?!
江遇的……故鄉?
施怡冉也是甘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