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位也是任性的主。
越知初歎了口氣,隻好再給了伯傑一個眼神。
伯傑立刻會意地對晏菱道:“晏小姐,我妹妹和這位朋友有些話說,你随我去一旁稍等吧。”
晏菱看到池伯傑是有些怵的——她不會忘記,昨夜在程望房間,這位面容駭人的大哥,是如何給了她兩個巴掌。
而且……越知初那麼護着她的“哥哥”,晏菱縱然讨厭他,卻還是想讨好越知初,拿這位大哥也無可奈何。
她隻能不滿地嘟着小嘴,不樂意地跟在了伯傑後面。
見二人走遠了一些,越知初迅速伸手,在他來不及防備的刹那,掐上了赫連瑾的脖子!
她犀利的目光仿佛能透過銀質面具看穿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話語,也像這深秋的冷風,驟然刮在赫連瑾的臉上、身上,生疼。
“呵……”赫連瑾苦笑了一下,“我……約莫是……路過吧。”
聞言,越知初手上的力道緩緩加重了。
“你不信?”赫連瑾絲毫不在意他的命門如今就在她手上,還是噙着笑意:“那我隻能實話實說了。我是來……找你的。”
越知初微微松開了手:“找我?”
語氣,還是充滿質疑。
赫連瑾耐心地道:“收到了大姐的家書,她說你離開禹州了。我便沒有回去禹州,從昌都沿着官道,一路快馬趕來了。”
越知初眼睛眯了眯,似乎在判斷他話裡的虛實。
赫連瑾又道:“好像每次見面,你都想殺我呢。我就那麼讓你不放心?”
……越知初松開了手。
她倒也沒想真的殺他,隻是這個夢竹山莊的怪事太多,她現在難免不疑神疑鬼。
尤其是,赫連瑾用金絲鷹羽箭傷了齊予執的事——實在太不合理了。
赫連瑾就像知道她在想什麼,見她已經放開了卡在他脖頸的手,也伸手大方地解開了綁在臉上的面具,露出那張俊朗的臉。
“江初,我隻是想幫你。”
他笑得,一如當初在赫連钰的大婚之夜,她們的初見。
“幫我什麼?”越知初還是摸不準他的來意。
赫連瑾故作吃驚地向晏菱的方向指了指:“你不是要送人麼?我可是幹镖局的。把人交給我,你放心。”
越知初怔了怔,送人,本來也不在她的計劃裡,隻是晏菱來得突然,江遇的話有道理,她倒的确希望有個靠得住的人,可以幫她把晏菱送回去。
可是,赫連瑾就出現得這麼巧?她剛有了個需要“護送”的任務,他就适時出現了?
她眼裡的懷疑顯然再次被赫連瑾捕捉到,他爽朗一笑:“如果你沒有表現出為難,我也不會出現。”
越知初眉頭微蹙,什麼意思?
“我會默默跟着你們,一路随時準備幫你。”赫連瑾笑着又說。
這一次,越知初徹底愣住了。
她深深地看着赫連瑾那雙深褐色的眸子,企圖在裡面尋找出一絲絲值得懷疑的慌張。
然而,沒有。
赫連瑾這個人……眼神幹淨得就像他的名号,一頭孤傲的鷹。
草原上,最英勇而忠誠的圖騰。
“赫連瑾……你……”越知初思忖着措辭,“為何要這麼做?你在禹州,應該還有重要的事吧?”
祝懷瑛的背叛,祝世榮的算盤……祝家的事,隻怕赫連真和赫連钰還沒有全然解決。
而赫連瑾,作為赫連家的三當家,居然在這深山老林裡,對她說,要一路暗中保護她?
“江初。”
赫連瑾卻又一次喊了她的名字,笑容裡那抹灼人的真誠,幾乎燒得她臉頰發熱。
“我說過,願賭服輸。你是小爺我認可的人。你在祝家做的事,我不會問。現在,你打算去做什麼,我也不會問。但我想做什麼,也全憑我自己的心意。總之,我不會害你。”
他說得信誓旦旦,臉上,隻有硬朗的桀骜,一絲猶豫退縮,也沒有。
越知初默了默。
“祝家的事”……
她知道,他是指,她殺了莫如蘭的事。
親眼見到她殺了人,他卻沒多問半句,甚至,還幫她處理了屍體。
那之後,在整個祝家,乃至整個禹州,她也沒因為莫如蘭的命案,而惹上任何麻煩……
可見,赫連瑾說的,字字誠懇,句句屬實。
而就在越知初同赫連瑾講話的同時,另一邊的江遇,已經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把李老三扶了起來。
越知初先用眼神示意赫連瑾“稍等”,然後走向了李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