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杜微微太拼命會猝死,顯然是靳紅月操錯了心。
因為三十年後,她們都兩鬓生白了,杜微微的精神頭卻比靳紅月都還好。
靳紅月覺得這不科學。
世界經過又三十年的發展,杜微微當初受到的身體損傷,已經治療的差不多,現在說話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杜微微笑握住身邊男人的手,對方給予她絕對的回應,隻一個眼神,彼此都似對方的整個世界。
“大概是……因為我有愛情的滋潤吧,因為有同苼愛我、敬我、護我,我感覺自己的人生不再孤單,每一個今天,我都在期……待着下一個明天。”
盡管都幾十年了,靳紅月每次看到杜微微他們倆夫妻這麼膩歪,還是覺得牙酸得厲害。
“行了行了,知道你們恩愛了,少在我面前秀,我現在可也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啊!”
杜微微他們夫妻兩又笑了起來。
如果是在數十年前,杜微微還會問靳紅月,真的不打算結婚找個伴嗎?
但現在她不會再問這個蠢問題了,靳紅月能堅持這麼多年,就足以證明她的決心和選擇。作為朋友還還問廢話,那就是惹人嫌了。
甚至就連她自己,她也曾以為,與杜晏城的感情結束後,她也會自己一個人過一輩子。卻沒想到會有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人,闖入她的餘生。
一開始,他們的感情并不順利,因為杜微微自己心裡有心結,始終覺得自己無法再接受他人入住自己的心。
但她如今的愛人,卻認定了她,竟是堅持不懈陪伴在她身邊十幾年。
他說他可以不要名分,隻是他愛上了杜微微,便覺得自己這輩子已是非她不可,即便是隻能陪在她身邊,他也願意。
他為她做了許多,付出了許多,卻從不求回報。杜微微看在眼裡,記在了心裡,到底還是卸下了心防。
靳紅月很清楚知道杜微微之前在顧慮什麼,當她發現杜微微改變想法,卻還在猶豫的時候,靳紅月一拍胸脯道:“大膽去愛吧,你的身後還有我,他要是敢欺負你,我把他灌水泥裡打成樁!”
杜微微被靳紅月的話吓個半死,“别别别……殺人可是犯法的!多大個人了,你怎麼現在說話還這麼不着調?”
“哼~”靳紅月繼續鼓勵她:“别怕,有我在呢。”
所以真說起來,靳紅月還是杜微微夫妻兩的紅娘呢。
至于曾經讓她們都曾愛得死去活來的杜晏城……嗯,墳頭草都比人高了吧?誰知道呢,反正沒人給他掃墓。
靳紅月隻關心自己愛的人,和愛她的人。
她的爸爸現在都八十多歲了,身體還倍兒棒,每天到處溜達,樂呵的不行。
雖然自己現在年紀也很大了,可靳紅月還是會有忍不住想要撒嬌的時候,發現爸爸還陪着她,她總會忍不住想要依靠。
這天靳父從外面回來,左手牽貓右手牽狗,肩膀上還站了隻漂亮的小鹦鹉。
人未至,肩膀上的小鹦鹉倒是先叫喚了起來:“月月!月月!爸爸回來了!爸爸回來了!”
靳紅月聽到聲音,放下澆水的灑水壺走來,靳父用手指輕點着小鹦鹉的腦袋,嗔怪:“小東西,我才是月月的爸爸!”
小鹦鹉:“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嘿!你這!”
“爸。”
靳紅月幫忙牽過了貓和狗的牽繩,解開它們,讓它們自己去玩。
貓咪伸了個懶腰,先去自己的專區喝水,狗還是繞着靳紅月父女倆甩尾巴,想要人繼續陪它玩。
靳紅月又對小鹦鹉一指旁邊的鳥架子,“小趣兒,你去那邊玩。”
“去玩!去玩!”小鹦鹉撲騰着翅膀立刻就走了。
靳父搖頭:“明明是我在伺候它,怎麼它就是更聽你的話?”
靳紅月失笑,拉着靳父往裡走:“您啊,先别和它玩了,先歇一歇吧,我給您倒杯水喝。”
靳父随靳紅月拉着走,目光卻落在靳紅月的臉上,皺眉:“月月,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啊?”
靳紅月愣了下:“您怎麼會這麼說?”
靳父搖頭,“你的情緒在我眼裡,太明顯了。”
靳紅月不禁擡手摸上自己的臉頰,“真有這麼明顯嗎?”
“你是我的女兒,你是瞞不過我去的。說說吧,也許我能幫你呢?”
歎息了一聲,靳紅月選擇道出實情。
她先是問:“爸爸,你怪我沒有為靳家留下一個血脈嗎?”
忽然聽到這樣的問題,靳父都有些怔愣住了,“你怎麼會這樣想?”
靳父失笑,“如果我真的在意那個,首先,我就不會隻有你一個孩子。又或者,我會在三十年前對你催婚,讓你随便與一個人聯姻,然後為靳家留下一個血脈。但是啊月月,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靳父輕歎,“雖然我有時候也會遺憾,你沒有孩子,卻不是因為擔心靳家血脈是否斷絕。而是擔心,日後如果我走了,隻留下你一個人,你孤單了誰來陪你呢?”
“可我發現,我的月月是個有主見的大人了,在大事上你從來不亂下決定。所以當你說,你不想結婚的時候,爸爸相信你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靳父擡手别起靳紅月鬓邊滑落的發絲,又輕撫摸過她的腦袋,如同小時候那樣。
“何況,你這個年紀就算還想要個屬于你自己的孩子,恐怕也有些困難了。”靳父忽然這般調侃道。
靳紅月腦子短路了一下,回過神來,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