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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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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誰知便是這一刹的恍神,對面忽然傳來一道驚恐的喊聲。

他猛然回頭,卻見謝宜“撲通”一聲沉入水底。

“棠棠。”

賀序白大喊一聲,來不及多加思考,立刻就跳進水裡,舫上再次傳來幾聲急喝:“不好了,花娘子也落水了,快下水救人,快。”

岸邊的人一聽花娘子也落了水,識得水性的男人皆紛紛往下跳。

原是平靜的水面霎時激蕩起來,人擠着人,好不熱鬧。賀序白撥開烏泱泱的人群,心急如焚地沉到水裡,奈何人太多,水裡又很黑,他尋了幾圈,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到謝宜的身影。

兩個時辰後,水裡除了賀序白外,不剩一人,畫舫早已遊完春燈河,連水岸兩側的人也都幾近散光,唯餘一些住在岸邊的老婦邊嗑着瓜子,邊看水裡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沉入水裡。

賀序白最後一次回到水面上時,才不得不信:謝宜不見了。

人縱是溺死,也該的個屍身才對。

可水裡并無一人。

見謝宜和賀序白臨近子時仍未歸來,溶殷覺得奇怪,安撫了青榆兩句,便悄悄地出府去尋。

等找來春燈河時,卻正見自家主子從水裡出來。

雖到了春天,然夜幕降臨後,水裡仍是冰涼冰涼的,他急忙跑過去,一把将賀序白拉上來,手觸到他的一瞬間,果然感覺到他身體涼得可怕。

溶殷往四周循了兩眼,疑惑道:“殿下,是王妃落水了麼?”

賀序白坐在水岸的過道上,面色陰沉地緩了口氣後,起身道:“是,大抵是他派人做的。”

正要上畫舫之前,他不經意一瞥,便見那花娘子掌心粗糙,全然不似平日養尊處優的樣子,他當下便有懷疑,才會時刻随在謝宜身旁,誰知千防萬防,終究還是讓他們鑽了空子。

溶殷聞言,一時反應不過來,愣了下後,眉尖挑了挑,臉色霎變,眼底旋即浮現幾分懼色,“您,您的意思是說,是寐無生?”

寐無生,亦即天臨閣閣主。

賀序白并未應聲,然光看他的表情,溶殷便知道答案。

一想到那個人,溶殷登時氣得牙齒都在發顫,明明雙腿已恢複如常,可他仍能感覺到那種鑽心的痛隐隐傳來,“他在哪?”

賀序白眼底浮出幾絲狠戾,擡眼望向京樂舫所在方向,凜聲道:“京樂舫。”

***

夜風很涼,撲在身上沒半個時辰,賀序白那一身濕透的衣衫便幹了大半。

溶殷原欲建議他先回府換身幹淨的衣裳再往京樂舫去,可話到了嘴邊,他忽然想到現下王妃生死不明,殿下必是心急火燎,隻恨不能長雙翅膀立刻飛到京樂舫,哪裡還會有心思回府換衣洗漱?

春花會并未因何人的消失而停止歡暢,仍是一派鼓樂喧天、萬人空巷的形景。

京樂舫位于城門西角,兩人一刻也不曾停歇,穿過摩肩接踵的大街,到達京樂舫時,也過了有近半個時辰。

隻見京樂舫大門敞開,門前無一人守衛,顯然是在等着賀序白到來。

兩人沿着大門進去,見裡頭昏暗,一門和二門都隻燃着兩三盞燈籠,堪堪能瞧見底下的路,若再要往遠些的地方細看,便是不能了。

走過二門,進入三門後,一座丹楹刻桷、有三層高的樓閣赫然出現在眼前,樓閣上方,有一匾額,書着“京樂舫”三個大字,匾額右下角,刻着一個小小的扇形圖案,圖案上有人腳踏祥雲一路向上。

這是天臨閣的标志。

雖說不細看,旁人未必瞧得出,縱是瞧見了,亦未必認得,可他們竟敢在這座聞名天下的京樂舫裡刻上這種圖案。

當真是嚣張至極。

樓閣兩邊有長長的紅色帳幔從三樓的廊檐垂下,夜風拂過,帳幔随風飄揚,給整座京樂舫徒添了幾幽森鬼氣。

恰在此時,無數沾着毒液的利箭從四面八方射出。

“小心。”

賀序白見狀,提着溶殷的衣領往後拉,他一甩袖,無數宛若葉子形狀般的利器登時從袖□□出,将兩人團團圍成一個圈,精準地把每一支毒箭往回彈。

箭入幽暗,數十個隐藏在四周的殺手被一箭奪命。

“啪啪啪......”

一道緩慢沉悶的掌聲在樓閣正堂内響起。

隔着垂下來的紅色帷幔,賀序白循聲朝裡望去,隻見正堂兩側樓梯中間立着一把圈椅,椅上坐着一個戴鬼面面具的男人,他身形颀長,身穿金色長衫,腰間别着一枚扇形玉墜,玉墜上刻着一幅男子腳踏祥雲,朝天邊飛去的圖案。

“不愧是從祭魂場殺出來的天煞孤星,僅擡下手便将這些訓練了許久的死士一招緻命。”

他一開口,嗓音便如山間清泉,清潤幹淨,很是好聽,可漏進旁人耳朵,卻令人覺得夾雜着幾分惡毒和嘲諷。

賀序白面不改色,緊盯着寐無生,一擡手,原懸在半空的葉扇霎時掉了個頭,朝裡面的男人瞬間飛去。

寐無生輕輕松松地往樓檐退去,數片葉扇刺中那把紫檀圈椅,“砰”地一聲,圈椅在刹那碎了一地,木屑炸散滿堂。

賀序白飛身入了正堂,冷冷地往上瞥。

寐無生翹着二郎腿坐在二樓欄杆上,看着賀序白神色凝重,似壓在滔天怒意,便悠悠道:“多年未見,你還是如此暴躁,話都沒說兩句就開打,真沒意思。難不成你以為入了郡主的芙蓉帳,從前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麼?倘若你心心念念的郡主殿下曉得你是這般肮髒龌龊的人,不知她會作何感......”

寐無生話未道完,便見無數葉扇凝成一股朝他齊齊飛來,他從容地往側邊一躲,再往下看時,就見賀序白的面色愈發陰寒。

難得看到他發怒,寐無生樂極了,哈哈笑了兩聲,道:“你不是想找你那位郡主殿下麼?她就在三樓,隻她到底是常人一個,你可得快些,否則她未必能活。”

他這話音未歇,賀序白不知想到什麼,神色一凜,立刻轉身快速跑上樓。

溶殷見狀,忙跟上去。

在三樓找了一圈,賀序白最終在右側角落那間房找到躺在榻上的謝宜。

他探了探她的鼻尖,所幸還有呼吸。

“棠棠,醒醒,棠棠......”

賀序白輕搖着謝宜的肩,呼喊她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隻是任憑他如何呼喚,榻上人都似沉沉地睡着了般,未有一絲反應。

直到此時,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雙眸漸漸變得猩紅。

這時,到其他廂房尋找的溶殷聞聲,急急忙忙趕過來,才進門,腰間的佩劍便被賀序白一把抽走。

溶殷正要阻攔,卻見賀序白二話不說,一劍劃在自己的掌心上,鮮血直流。

他立刻握拳,半跪在榻邊,讓鮮血滴進謝宜嘴裡。

溶殷陡然反應過來。

謝宜這是被寐無生控夢了。

倘或在一柱香内,她不能清醒過來,必死無疑。

“殿下,你這般做,能行麼?”溶殷擰眉,很是擔憂地道。

“行不行,試過便知。”

他的身體早已百毒不侵,連他的血都有解毒之效。

鮮血滴滴答答地落進謝宜嘴裡許久,她的臉色卻愈發蒼白。

直到溶殷再瞧不過眼,上前強硬将他的手掰開,痛徹心扉地道:“殿下,别再滴血進去了,寐無生為何叫寐無生?便是因為從未有人能在他的控夢下生還,王妃此番能不能活下來,唯有靠她自己。”

賀序白垂下的手搭在她的裙裾上,鮮血染紅一片。

他沿着那一片鮮血,望向謝宜蒼白的臉,耳朵裡翁翁地回響着那斷定他一生的十六字宣言:“天煞孤星,克父克母;親近之人,注定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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