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克己想過很多種公布戀情的辦法,但怎麼也沒想到是這樣的被動曝光。
昨晚上陳郁舟跟翁青在大排檔喝酒被狗仔偷拍了,不僅如此,狗仔還從顧客手裡買了一些消息,因此,鐘元思跟段克己的戀情就這樣被登報公開了。
更可惡的是,陳郁舟在這幾家的報道裡,都被渲染成了一個愛而不得的深情男人,活脫脫一個現實版的季榕。
這些眼瞎的記者!
段克己小心翼翼守護了那麼久,才換來的一段戀愛關系,就這樣因為幾張照片被人說成了橫刀奪愛,還有那麼多人心疼陳郁舟,認為鐘元思應該甩掉他跟陳郁舟在一起才對。
這讓段克己怎麼忍?他看到報紙的時候除了生氣以外,還有發自心底的惡心。
鐘元思是演員,是明星,是公衆人物,有人喜歡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段克己自認為是個比較理智的人,不會因為有人愛慕她就氣急敗壞。
在這次的新聞報道之前,他對于陳郁舟,隻能說是看不上,因為他那點心思充其量也隻能叫做“觊觎”。
一個連承認都不敢的小醜,也配跟鐘元思的名字并排出現在報紙上?也配被觀衆一起讨論?
段克己第一次如此後悔,後悔讓陳郁舟做這部戲的男主,後悔當初把他選進公司、選進上一個劇組。
原本就讓段克己倍感惡心的一個人,現在被另一個跟他撕破臉皮的人利用了,他心裡的不爽簡直是呈幾何倍數上漲的。
段克己将手機調成了靜音,獨自在房間裡冷靜了一會兒,他抽出一張白紙,在上面列出有待解決的問題,并在心裡給事情的輕重緩急拍了個順序。
這樣理清楚思路之後,他總算沒那麼暴躁了,甚至開始有點期待,因為重要性排序第一的就是向觀衆澄清不實的三角戀關系,而對應的解決辦法就是用公開信回應。
傍晚時分,段克己來找鐘元思一起吃晚飯,焦滿月不願意充當電燈泡,往碗裡面夾了些菜之後就跟莉莉還有菁菁去别的地方吃了。
鐘元思也看到早上的新聞了,但她白天始終沒在劇組見到段克己,兩人也就沒時間讨論這件事。她本來還有一肚子話要跟段克己說的,現在面對面坐着,反而不好意思了。
“陪你吃完飯,我就要趕飛機回北京了。如果不習慣一個人睡的話,今晚讓莉莉陪你可以嗎?”段克己說。
“你是要回去處理新聞上的事情嗎?”鐘元思問。
段克己擡頭,露出了鐘元思非常熟悉非常安心的笑容,“是的,但不是要回公司處理,而是回筒子樓。”
鐘元思似乎有點猜到段克己要回去幹嘛,但又怕是自己想太多,嘴裡噙着筷子跟他大眼瞪小眼。
“是的,我已經有你男朋友的名份了,還得去你家再要個女婿的名份。至于觀衆心裡正派男友的身份,明早上公關部會處理。我更想先獲得鐘叔鐘嬸的認可。”段克己說完,捏了把鐘元思的側臉。
兩人自确定關系以來,雖然沒有溝通過,但都默契地選擇暫時不跟家裡說。鐘元思是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段克己則是擔心因為自己父母的原因給鐘元思壓力。
現在,這個問題因為突然曝光被直接一竿子捅到兩邊家長面前了。
想想他們甚至可能都是從新聞或者同事鄰居嘴裡得知的消息,段克己就覺得非常不好意思,當即決定回去一趟。
段克己到達筒子樓的時候已是淩晨,整棟樓沒有一盞燈是亮着的,樓上自然也不例外,他不好冒失地上去敲門,就選擇先回自己家。結果剛用鑰匙打開大門,父母房間的門也跟着開了。
俞秀菊見到兒子的第一句話,不是關心他為什麼這麼回來,絲毫沒有噓寒問暖,而是笑意盈盈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跟思思,真的好上了嗎?”
段克己對外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形象,但是涉及到鐘元思的話題總是會像個毛頭小子一樣不好意思。他兩隻手有點不知所措地東扣扣西摸摸,等到段景山不耐煩上去準備踹他一腳時,才笑着說:
“嗯,還沒來得及說你們就知道了。”
俞秀菊高興地直拍手,“哎呀哎呀”地叫了好幾聲,才如夢初醒般問道:“那你這次回來是不是要去……”她用手指了指樓上。
段克己點頭,朝自己擺在地上的煙酒努努嘴。俞秀菊推着輪椅圍着地上的禮品檢查一圈,點評了起來:
“煙酒茶都買了,這點倒是不會出錯……這個鮮貨是你從深圳帶回來的吧?倒是個稀罕物,但我覺得還是不夠重視。”
段景山也跟着幫忙出主意:“我覺得還是得咱倆一起去,剛好明天周末,老鐘兩口子也在家,兩邊家長一碰頭,顯得更重視。”
段克己趕忙打斷:“别别别,有些話你們在場反而不好說,我下午就要回去了,你們想去有的是機會,但我的機會就明天上午了。”
樓上鐘家。
輾轉反側卻難以入眠的鐘鵬樾用胳膊肘捅了捅妻子,問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我總覺得有人在說話。”
陳文玉不耐煩道:“你發什麼神經!這麼晚了,除了咱倆還有誰家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