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不用刻意安排,各大娛樂報刊的頭版頭條都在報道焦滿月,但是口風卻跟前一天大相徑庭。
有的報道側重于塑造焦滿月受害者的形象,有的則是正義感爆棚,聲讨以鴻港為首的港圈經紀公司。
事情發酵持續了一周,在熱度開始下降時,千嶂娛樂再次出來回應了——【千嶂娛樂将代焦滿月起訴鴻港娛樂】
這一新聞再次将事件重新推到大衆視野,剝開羞恥觀念的外衣,人們才看到“豔照門”事件背後對女性法律權益的侵犯。
比起内地觀衆的激烈反應,鴻港更是一次動蕩。
吳翰看完秘書剛送進來的幾分報紙,怒吼着将它們撕成碎片扔向空中,随後用内部電話通知方成濟把翟正祥帶上來。
十來分鐘後,方成濟跟兩個小弟一起拖着個渾身髒污的幹瘦男人到了吳翰辦公室。
吳翰本來想的是,見到翟正祥之後要拽住他的頭發狠狠扇他幾巴掌洩憤,但是此刻看到他的樣子,實在下不了手。倒不是因為心軟,而是嫌髒。
吳翰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眼地上蜷縮成一團的人,沒能看出來他胸膛有呼吸的起伏,于是質問方成濟:
“你把他弄死了?我不是說了讓你注意點嗎?你知道現在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我們嗎?”
方成濟也有些慌了,把人帶上來之前他剛看過,明明還活着的,怎麼這會兒突然這樣了?他趕忙上前伸手想要探一下呼吸,卻被翟正祥發狠咬住。
“啊啊啊啊——”
方成濟吃痛大喊,周圍兩個小弟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愣了兩秒之後才上前幫忙,一個掐住翟正祥的下巴,一個捏住他的鼻子,才把方成濟已經鮮血淋漓的手指解決出來。
這一幕看得吳翰隻覺自己的食指也跟着痛起來了,見方成濟朝翟正祥肚子上踢了兩腳還要繼續,厲聲喝止道:“差不多得了!别把人弄死了,你折磨了他那麼久,他咬你一口還是你占便宜,就這樣吧!”
方成濟還想讨價還價,吳翰指了指電話:“今天向老闆跟我打招呼了,因為焦滿月那個賤人,他們公司的新電影都受影響了。其他一些老闆公司的效益最近也不好,不管是不是我們這邊的原因,反正都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了……所以翟正祥不能再出事了。”
地上死氣沉沉的翟正祥,在聽到“焦滿月”三個字時,喉嚨裡發出“嗬嗬”兩聲,但無奈發不出正常的音節。
吳翰難得善心大發回應了他,語氣嘲諷道:
“那個小賤人可比你過得舒服多了,現在在内地混得風生水起,你說你把他送到段克己那裡圖啥啊?說不定她跟段克己都睡一塊了……”
翟正祥沒再出聲,隻是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吳翰自覺無趣,喊了個醫生上門給翟正祥打了兩針,确定人不會死之後就丢到了公司樓下,任他自己回家還是幹嘛。
翟正祥在鴻港的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起身,他現在身無分文,坐不了公交地鐵更無法打車,隻能跛着一隻腳穿過大街小巷,才在深夜時達到了漁村那間破舊的小公屋。
房門打開,裡面僅有的家具也被砸了個稀巴爛,應該是方成濟幹的,翟正祥無所謂地笑笑。将聊勝于無的門給關上,擋住些許吹進來的晚風。
翟正祥走進廚房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又就着它喝了個水飽,才用腳劃拉出一片空地倒下睡覺。
次日下午,在鐘元思車上發呆的焦滿月感覺兜裡的手機一震,趕忙掏出來,是一條來自香港的短信:
“一切都好,勿念。”
焦滿月終于露出了到内地後的第一個笑容,她趕忙将電話回撥過去,想要再次确認翟正祥是否安好,但電話卻始終無法接通。
一直反複打了十來次之後,電話那邊的機械音變成了“用戶已不在服務區”,焦滿月臉色灰白地挂斷了電話。
“大步躐過大步躐過……”焦滿月喃喃自語道,暫時聯系不上沒關系,隻要彼此都還活着,總有見面的一天。
等鐘元思拍戲間隙回車上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焦滿月不斷用手擦掉滑落的眼淚,但臉上的表情卻始終是在笑的。
鐘元思疑心焦滿月精神狀态出問題了,趕忙跑過去抱住她:“你怎麼了?要不咱們下去走走?感覺你都憋壞了。”
焦滿月破涕為笑,把剛剛的好消息告訴了她。鐘元思也很高興,終于能夠确認翟正祥是安全的了,她們再也不用擔心了。
不過,翟正祥為什麼不再多跟焦滿月說會兒話呢?鐘元思心中疑惑,一直到晚上才跟段克己說起了這個問題。
“站在男人的角度,我比較能理解他的做飯。”段克己說,“其實我們昨天就聯系了,聽聲音他應該是受了比較重的傷,所以不願意讓焦滿月擔心,也不想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