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延齡心虛地看着李氏,讪讪一笑,“母親,好巧啊,您也來花園賞花?”
“誰跟你笑?若是被你父親知道了,你定然少不了一頓打。”
“這把我關在府裡,我真的頭上要長草了!”說着,她指了指自己的頭發,湊近給李氏看,“您看看,是不是已經長了幾根草了?”
李氏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少貧,無事就去書房溫書。”
鐘延齡失落地帶着福生又回了書房,他們二人一走,李氏便對若晴吩咐道:“趕緊叫府内的下人把這個洞填起來。”
鐘南尋和老太太不讓她出府,是怕她一聲不吭跑德國去,李氏不讓她出府,鐘延齡是想不明白的。
回到書房的鐘延齡像極了洩了氣的皮球,她往太師椅上一坐,悶悶不樂道:“這座宅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像囚籠。”
福生給她倒了杯茶,“少爺,您就安生在府裡待着吧。”
鐘延齡歎了口氣,喝不下這杯茶。
突然間她靈機一動,面上換上一幅疼痛難忍的神情,“福生,我這背突然開始劇痛,你快去将舅老爺請來。”
福生見她這般,被吓得不輕,“好好好,小的這就去。”
福生慌慌張張跑出去,到前院時還險些撞到老太太一行人。
老太太見他如此慌張,發問道:“出了何事,這般慌張?”
“禀老太太,二少爺說她背部疼痛難忍,讓我趕緊去請舅老爺。”
“快去快去!”
鐘延齡可是老太太心頭的疙瘩肉,老太太聽到這話,帶着一行人風風火火朝着鐘延齡的院子走。
鐘延齡在福生走後,就着茶水吃糕點,老太太進了院子就開始咋呼,“淮胤啊!”
鐘延齡着急忙慌地将糕點咽下肚,險些噎着。
這回她面上的痛苦是實打實的。
老太太一進書房,便見她臉色不好,“淮胤啊,跟祖母說說,哪裡疼啊?”
鐘延齡挪着步子往書房軟榻的方向走,趴下身後開始哀嚎,“祖母……孫兒背上疼……”
“乖孫啊,背上怎又開始疼了?”
鐘延齡還帶了些哭腔,“爹打我時下手太狠,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呐……”
李珏從府裡慌慌張張趕到的時候,老太太一見到他,懇求道:“甫生,我們鐘家就這一根獨苗,你一定要好好給她瞧病,老太太我求你了。”
老太太的懇求李珏不敢受,他虛虛扶着老太太的手肘,“老太太您折煞晚輩了,我先給淮胤瞧瞧去。”
書房内隻剩下李珏和鐘延齡時,李珏沒好氣道:“沒人了,别裝了。”
鐘延齡沖他“嘿嘿”一笑,“舅舅,這府裡實在是太悶了,我想出去,隻能出此下策了。”
“把我騙過來帶你出去,也就你這孩子想得出來這損招。”
“舅舅,我求您了,我都多久沒回江甯了,我想出去逛逛而已。再說了,外祖父母不還等着我去看望他們麼?”
李珏拿她沒辦法,“真是怕了你這個小祖宗了。”
李珏出去和老太太說明情況,“老太太,我來得匆忙,忘記帶針灸包了,淮胤病得厲害,省得我再回去取,不如将她送去我們‘仁善堂’?”
“這樣會不會太折騰她了?”
“不會的老太太,跟你說話這功夫又耽誤片刻了,這耽誤太久啊,怕是會影響日後的子嗣問題啊……”
聽到這話,老太太立即命鐘安安排四個家丁将鐘延齡往“仁善堂”擡。
老太太一行人跟在後面跟了一路。
剛出府門,李珏又跟老太太說:“人力擡去太慢了,讓鐘管家開車送我們去吧。”
“淮胤可受得了這等折騰?”
“祖母,孫兒可以的……”
見鐘延齡一幅氣若遊絲的模樣,說什麼老太太都允了。
鐘延齡剛坐上車,暗戳戳對着李珏比了個“OK”的手勢,嘴上還是叫喚着:“哎喲,舅舅,我背上疼得厲害啊……”
李珏也是被她的演技折服了,“淮胤啊,你再忍忍啊,馬上就到了!”
鐘安聽着滿腦門汗,“少爺,您再忍着些,馬上就到了。”
腳踩着的油門都快要踩出火星子了。
一進“仁善堂”,鐘延齡便收住了演技,“舅舅,怎麼我一進來渾身就不疼了呢?”
“行了行了,别演了,該去哪玩去哪玩,記得晚上要回府裡來吃飯。”
“去雲霓苑尋歡作樂也可?”
“你根本上還是個女娃娃,這些渾話怎說得如此随性?”
鐘延齡敢說,李珏聽着都老臉一紅。
鐘延齡打趣道:“舅舅您都半截身子入土了,怎還臉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