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哦！”冷千春捂嘴。

秦蕪生倒吸一口冷氣，随即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上紅暈。餘妄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頭，“不行嗎？”

後者點頭如搗蒜，“嗯嗯嗯嗯……”

餘妄才想笑他，便聽見一聲高喊，“玉林長老來了！”

餘妄：……

餘妄最終仍是沒逃過被玉林長老抓回院裡檢查，原因很簡單：防止是個演技超群的惡鬼奪舍。

誰見過餘師兄戴冠大笑？不是奪舍？怎麼可……

“并未被奪舍。”

玉林好一通檢查後得出結論，院外守着的弟子聞言隻覺三觀被颠覆。

沒有被奪舍，那說什麼？說明那個戴冠開懷大笑的翩翩少年是那個儒雅随和仿佛已經堕入空門的餘師兄！

那些個弟子再也無法抑制心底的激動，各自跑回弟子房叭叭，一傳十十傳百，總歸最後臨風宗内所有弟子都會知道：餘師兄戴冠了！餘師兄在擇粼院外笑得直不起腰了！

玉林目送那一群弟子離開後，漠着臉沖餘妄招呼：“進來。”她說完兀自進屋。

餘妄不曉得她想做什麼，并未拒絕，臨進屋時他在秦蕪生額頭上一點，“在這裡等我。”

秦蕪生嘴角翹得老高，卻又裝作一副“我很乖”的模樣，看着着實滑稽。餘妄笑着收回手，進屋去了。

房門被合上，玉林坐在桌邊，餘妄恭恭敬敬喊一聲，“師叔。”

餘妄這會兒也拿不準玉林在想什麼，玉林本名顧月肖，乃是土靈根的醫修。

餘妄自進宗門後，除了宴會之類的時間，這位長老就好似不存在般。玉林長老座下沒有弟子，就是挂名的也沒有，又神出鬼沒蹤迹顯少，故而有時諸如收徒大典這種非節日的大典宴會各長老索性也懶得叫她。

這是醒來後餘妄第一次見到她，講真是有些尴尬，他站得筆直，明顯有些拘謹。

許久，玉林輕聲道：“你可知自己魔族的血脈？”

餘妄一怔，他沒想到玉林竟能看出來，明明玉景他們都……

思及此，餘妄忽然頓住。師尊會看不出來嗎？宗主和另外兩位長老也會看不出來嗎？怎麼可能。

他壓下心底的澀意，點頭，“前段時間剛知道。”

“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餘度。”

“餘度……”玉林終于擡頭，“聽說你入宗那年他正好離世？”

餘妄不明所以，卻也點頭，“是。”

此後約莫半盞茶的時間，玉林沒再說話，餘妄也不吭聲。終于，玉林有所動作，卻是起身，徑直離去。

餘妄：……

他不得不承認，夢裡夢外，他都不曾看清玉林這個人，甚至應是說，玉林就像個飄蕩于人間的鬼魂，她想出現便出現，不想出現便隐去身形，當别人看向她時，隻能看見幾乎透明的身體……

“餘公子……”

嗯？

餘妄擡頭，門外的秦蕪生還在咧着個嘴罰站，那是誰叫他？

餘妄凝神又聽了會兒，卻遲遲沒有再聽見任何聲音。他錘頭，沒被奪舍，耳朵卻出了點問題。

餘妄出門去，就聽見秦蕪生在門外和冷千春嘚瑟。

“我就說餘公子喜歡我吧！”

冷千春對他陰陽怪氣，“我～就～說～餘～公～子～喜～歡～我～吧～”并附上一個白眼。

她雖然磕，但也不是可以毫無負擔當電燈泡的人。

餘妄輕咳，打斷兩人的對話，他看冷千春，問：“師妹今日來可是找阿生有事相商？”

冷千春想也沒想就搖頭。她不過是聽說兩人在一起特地過來偷窺……啊不，是尋找靈感，以寫續集。

當初因那些小插曲，冷千春并未得到絲毫有用的八卦找靈感，《生香樓化迹（叁)》的續集便一直擱置，甚至成了她被讀者指鼻子罵的理由。

氣啊！

她沒個正型笑道：“我就是想來看看，找找靈感。”

餘妄不明就裡，找什麼靈感需要特地來擇粼院盯他二人？

許是他的疑惑過于明顯，冷千春立馬反應過來，試探問他：“師兄可是不看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