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給可不給，并沒有強制規定。馬殺雞店一般都會給，不給也不會有人指責。”霖琞冉靠近顔予輕聲說。

前台小姐姐笑着對霖琞冉說了句泰語，霖琞冉也溫柔笑着點頭回應。

“薩瓦迪卡。Thank you卡。”店員們再次雙手合十。

走出店門，霖琞冉低頭把臉湊近說。

“前台的小美女以為你是我女朋友。”

“............”

顔予瞪大眼睛，不知該如何作答，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臉紅不紅，耳根紅不紅，頭也不敢擡着看向霖琞冉。

“她說，你和女朋友對這次服務滿意嗎？”霖琞冉繼續說。

顔予心想，難道是在前台講話的時候腦袋挨太近了？霖琞冉的聲音溫柔又小聲，湊近耳朵才能聽到。

“泰國人這麼八卦嗎？”顔予打趣兒地說。

顔予内心不禁暗爽，要真的是女朋友就好了。

“嗯。八卦的。相信我。”霖琞冉說。

“才三點多，繼續幹點什麼呢？”霖琞冉看看表，繼續說。

“去咖啡店坐着？”顔予說。

“喝不下了。”霖琞冉應聲道。

“逛街？”顔予繼續說。

“嗯哼。也可以。去搭輕軌。”霖琞冉說，停頓十幾秒，繼續說，“可是我穿這雙鞋不太好逛。”

“這有遊戲廳嗎？”顔予問。

“好像有，但我比較菜。你呢？”霖琞冉說。

“我也是！Pass！”顔予說。

“要是這附近有KTV就好了。我之前問朋友了，挺遠的。”霖琞冉說。

“看電影？”顔予說。

“哎。可以。”霖琞冉說着，拿出手機打開M影城的官網看排片。

“動作片。帶感！”顔予湊近說。

“嗯哼。我看看哪個是比較容易聽懂的。”霖琞冉說，“這可沒中文字幕給你。”

“呃......那動畫片！簡單！”顔予繼續說。

“哎。還真有。那就《瘋狂動物城》吧。”霖琞冉選定幸運影片，“前面有個電影院。”

兩人走進商場，直奔樓上的影廳。

“我有張學生卡，打八折。想看的時候就用我的，不用另外辦了。”

“那肯定都會跟你看。”顔予說。

“好啊。”霖琞冉應聲。

離時間最近的場次放映還有15分鐘，剛好掐着即将關閉售票的時間，霖琞冉趕緊到自助機刷卡取票。

“我們去趟洗手間吧。”顔予說。

“嗯。”霖琞冉跟上顔予。

還剩7分鐘，兩人走進影廳坐下。

不一會兒，觀衆們忽然都齊刷刷站起來。

“啊？怎麼了？”顔予好奇地問道。

“哦對了，泰國的電影院在影片放映前會放一段國王的頌歌，要站起來。泰國人會跟着唱，我們靜靜看着就好。”霖琞冉湊近顔予輕聲說。

“噢。明白了。”顔予應答。

銀幕上放着王室的老照片，國王和王後以及詩琳通公主與百姓們的照片，整個影廳都是頌歌的旋律和周圍泰國人輕唱的聲音。

伴着最後一個音符收起，觀衆們也紛紛坐下。

“好有儀式感啊。”顔予說。

“嗯。下午六點走在街上，很多人也會停下，因為廣播裡的國歌會在六點響起。”霖琞冉說。

“哇哦。明白了。”顔予應答。

影片很快放映，顔予和霖琞冉都将身子靠回座椅中央。

一個多小時的暢快劇情充滿了很多歡笑，好像霖琞冉也将一整年的笑聲都堆在這裡了。

她時不時轉過頭吐槽這個，吐槽那個，好像也将一整年的活潑勁兒都放在這裡了。

“那隻水獺好像你啊。”霖琞冉俏皮地說。

“那隻羚羊好像你啊！”顔予壓低嗓音學着奧獺頓夫人的腔調說。

“笑死。”霖琞冉說。

走出影城，進門前的藍天和烈日，現在已經變成淡橙色的柔光。

“還能逛逛夜市。我昨天剛刷到的一個集裝箱夜市。”霖琞冉說。

“打摩的嗎？”顔予問。

“我看看。”霖琞冉打開FB活動頁面。

“在地鐵口旁邊。那就搭地鐵吧。地鐵在前幾站，先上輕軌。”霖琞冉說着，拉上顔予轉身走到直達電梯。

像昨天第一次搭輕軌一樣，顔予先看看左邊和右邊的站名和方向，再跟着霖琞冉上扶梯。

“Next Station,Asok.”

“下一站。”報站廣播響起，霖琞冉側頭對顔予說。

“Asok Station.Interchange with MRT.”

“噢。MRT是地鐵。”顔予想起來霖琞冉在出租車裡說過的話。

“嗯哼。要下車換乘，是不同的鐵道公司，所以不在站内換。”霖琞冉說。

“噢！護照和學生證還在包裡嗎？”走下地鐵層，霖琞冉又對顔予說。

“在在在。昨天沒放出來。”顔予應答道。

“OK。又可以辦學生卡了。成人卡是藍色的，我們的是玫紅色。”霖琞冉說。

顔予看着自助售票機排着的隊伍，排到的人一顆一顆的投币，投完币如果需要找零再一顆一顆的拿起硬币，确實是很麻煩呢。

“Student card.”霖琞冉對工作人員說罷，轉向顔予，“充個200铢吧。不常坐。”

顔予一邊拿出護照、學生證、兩張100铢遞給工作人員。

“OK卡。Madam.”工作人員很快将顔予的證件以及一張玫紅色學生地鐵卡遞出來。

走出地鐵站，耳邊傳來不遠處現場樂隊的歌聲。

“我看看，應該要穿過這個地下通道。走。”霖琞冉一邊看着FB上的路線攻略一邊牽着顔予。

走出通道出口，一個個不規則堆疊的白色集裝箱越來越近，兩人都愈發開心，逐漸加快腳步。

顔予看到眼前全是成雙成對的，牽着手的，攬着肩的，卿卿我我的，頭上、手上、腳腕上戴着彩色熒光圈的情侶。放眼望去，TP組合與BG組合的人數不相上下。

“買一袋這個果汁嘛。”霖琞冉晃晃牽着顔予的手，用的不是疑問句的調調。

“嗯？”顔予回過神，收起觀察人群的目光，看向霖琞冉，再看看面前這家賣飲料的鋪子。

還沒十秒的功夫，霖琞冉已經點好了。

霖琞冉松開牽着顔予的手接過果汁。

那是一袋像三色分層雞尾酒的果汁，下層是淡紅色的西瓜汁，中間是淡黃色的菠蘿汁，上層是淡藍色的蝶豆花汁。

“你抓一邊。”霖琞冉一邊說着，一邊舉着手機。

顔予也趕緊抓着果汁袋的另一邊。

兩人沿着鋪子的布局，一排一排的逛。袋子隻插着一根吸管，一人接一口将西瓜汁喝到菠蘿汁。

一會兒走到左邊，買一盒斑斓糕，霖琞冉用叉子紮一塊送到顔予的嘴裡；一會兒走到右邊，買一串沙爹肉，顔予咬一口竹簽側邊的肉肉，再擡手轉向竹簽的另一邊肉肉遞到霖琞冉的嘴邊。

帳篷頂上挂着的相連又交錯着的彩燈，好像那是指導行進的路線。

“哎。大家都走上去呢。我們也上。”霖琞冉看向集裝箱前的鐵架站台，牽着顔予走上台階。

霖琞冉站在護欄中央，雙手交叉倚着欄杆。

天空已經從深橙色變成看不到的顔色。下方的白色帳篷和彩燈背景襯托着她的側臉，柔暗的光線讓眉眼、鼻尖、臉頰、嘴唇的曲線更好看了。

顔予看着徐徐清風撥動她的發梢，舉起手機，劃到相機夜景模式，調暗光亮，讓屏幕隻映着霖琞冉好看的側臉。

細小的光線很像連着的北鬥七星，她此刻對着的不是夜市，大概是夜空吧。

顔予也到霖琞冉旁邊，雙手倚着欄杆，低頭看嬉笑的情侶，仰面迎吻過的微風。

“下去吧。”站了好一會兒，霖琞冉輕聲說。

顔予抓着霖琞冉的手腕走下台階。

兩人到live band前，駐足欣賞。

算是顔予第一次聽的泰語歌，不知道歌名是什麼，曲調很柔美。

一旁的大榕樹上豎着挂了好幾串時而閃爍着紫色時而閃爍着藍色的彩燈。

伴着架子鼓的節奏和電吉他的高音，感覺站在紫藤蘿瀑布前；到舒緩的鋼琴聲和貝斯時，感覺躺在平靜海面的一艘小船裡。

霖琞冉忽然把手放在顔予肩頭，再舉着手機的前置鏡頭。

“沒想到我自拍還得往下蹲。”霖琞冉說。

“你穿鞋178啊超模姐姐！”顔予說。

顔予有半張臉差點沒入霖琞冉1:1的畫框，霖琞冉再将手機稍微舉高，雙腿也稍微曲着。

聽完一場演唱會，兩人手裡的零嘴也吃完了。

“回去了嗎？”霖琞冉問。

“回吧。”顔予應聲。

走出夜市，霖琞冉攔下一輛出租車。

“你在站台上倚着欄杆的時候真好看。”顔予打開相冊，将這張照片遞給霖琞冉。

“噢！小予同學。你怎麼這麼會拍呢。”霖琞冉說。

“嘻嘻！”顔予咧着嘴笑。

汽車駛過一段沒那麼亮的小道，窗外映着辦公樓慢慢變換的白色圖案，像俄羅斯方塊一樣從頂端落下。

後座透進街燈暗黃色的微光，灑在兩人身上。顔予也學着燈光靠在比鄰的肩膀，隻不過多了些重量。

“累了？”霖琞冉輕聲道。

“就是想靠着你。”顔予說。

“那閉上眼睛吧。”霖琞冉将側臉枕在顔予頭上。

顔予閉上眼睛。就當作一整天都在跟霖琞冉約會吧。

如她起床時說的，“我們去約會吧。”

如前台小姐姐誤會的，以為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