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蝶的房間出來,經過月霜姐姐閨房時,又聽見了月霜聲嘶力竭吼叫的聲音。
月霜如今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秦媽媽養着她,隻是因為她還能從李爺那裡賺一些嫖`資。
蘇蘇眼醞淚水,淚眼婆娑中仿佛看見了小時候她練琴練得手指都是傷,疼得忍不住哭時,月霜姐姐和明月姐姐一起扮鬼臉逗她笑。
明月姐姐是比較安靜的人,而月霜姐姐則比較活潑,有她在,她總感覺那些苦悶的日子都過得熱鬧了不少。
可月霜姐姐現在正人不人鬼不鬼地躺在屋裡,原因是她牽進來了一頭狼。
蘇蘇走出翠紅樓的牌匾,站在車水馬路的熱鬧街頭,看着穿着華麗的男男女女,衣香鬓影,突然失聲:“阿桢...阿桢你在哪裡啊?”
“你回來呀...我還沒讓你對我付出真感情,還沒找你要解藥救回月霜姐姐呢,你快回來呀...”
她叫到最後嗓子都啞了,路過的人都忍不住盯住這個哭得都那麼好看的姑娘看,甚至有喝得醉醺醺的醉漢膽大了走過去。
“小娘子陪我喝一杯,我就對你付出真感情如何?”
說着就要動手動腳。
蘇蘇就流着淚擡手勾住了眼前這個長得歪瓜裂棗、慘不忍睹,一打酒嗝還惡臭難忍的男人,“你再不回來...再不回來的話...我就去招待别人!”
醉漢一臉受寵若驚,“真...真的嗎?”
旁邊有男子聽了,立馬過來推開醉漢,“蘇蘇姑娘,我呢?招待我可以嗎?”
“我!還有我!蘇蘇姑娘...”
“我先來的,你滾!”“我來!我來!”
陸續有男人争先恐後湧出,還大有為争搶大打出手的趨向。
蘇蘇有些絕望,繞過那些人往長街盡頭走。
這條街上的都是些青樓妓寨,來往路上不是來尋`歡的,就是被尋`歡的人。
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這條梧桐長巷,走到步行需半個時辰之久的玉清街,來到那家三進院落前。
可裡頭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全部搬清了,她試圖讓姐妹們通過一些外地的客人,找蕲州宋家,可那些蕲州的客人都說,宋家主和宋少主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生意失敗,遊走失蹤了,而且宋家都是九代單傳,不存在什麼叔伯旁支。
所以...宋桢這個名字也是假的,她還能去哪找人?
夜風拂起地上落葉,沙沙地在身後掃過,夜靜更闌。
紅漆桐木大門上已經薄覆了一些塵,蘇蘇不願意相信,一遍又一遍用衣袖擦拭門上的塵,坐在門邊等,希望阿桢能像上回一樣,去而複返。
蘇蘇就這樣蜷縮在門墩邊,等了整整一夜。
天亮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身體微燙,有些不适,隻能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回翠紅樓。
回到翠紅樓,秦媽媽看見她,立馬眉笑顔開拉着她到一旁,“蘇蘇啊,你來得正好,媽媽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同你說。”
“媽媽,我現在有些不舒服,有什麼事可以等我睡會再說嗎?”蘇蘇感覺渾身暈乎乎的,走起路來就像在雲端飄着似的。
“這麼大的喜事,怎能待會說呢?我跟你說啊...城西霍老闆和陳員外知道你身子幹淨,隻伺候過宋公子,都說不嫌棄你身體有殘缺,願意替你贖身,願意給到的價錢啊,跟你先前的身價差不多,陳員外給得還要高一些呢!不過啊,陳員外說不知道你的床上功夫如何,想先驗收一下,若是好的話願意再加錢!”
秦媽媽兩眼發光像掉錢眼裡一樣。
“驗收?現在?”蘇蘇驚了,“那陳員外都能當我祖父了,要怎麼驗?”
“自然是那麼驗啊...”秦媽媽說完,立馬将她往旁邊兩個龜奴那推。
兩個龜奴壯實力氣大,抓住蘇蘇如同單手拎起雞崽似的,還在生病中的蘇蘇壓根敵不過他們氣力。
他們拖着蘇蘇往樓下一間昏暗的小房。
那間小房是用來關那些剛賣身的不服從的姑娘,會讓樓裡的龜奴将她強`了,強了之後,就算再忠貞的姑娘,都會再也無力抵抗。
蘇蘇從前見過不少,有十三、四歲被賣進來就強迫着接客的,她和姐姐能待到及笄,是多虧了這得天獨厚的美貌,秦媽媽要将她們培養成樓裡的台柱,才先送去由清倌人開始培養。
那時候她拉着姐姐的手經過小房,時常會聽到有姑娘哭得撕心裂肺的聲音傳出,她沒想到有朝一日就輪到她了。
那龜奴即将對她動手,蘇蘇虛弱地朝他擺擺手,“不用這麼麻煩,直接叫陳員外來吧,以我的手段,就算他是百歲耄耋,我也有法子叫他快活。”
陳員外聞言自然歡喜,屁颠屁颠就扶着拐杖過來了。
卻不料,剛踏入翠紅樓大門,就被一群來曆不明的黑色的鳥襲擊,被啄了腦門,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