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他是好久沒聯系我了。”蕭佑川道,“先前因為你體内所服的藥需要定期煎藥清楚殘餘藥性的緣故,他隔一段時間會問我你的情況,算是比較有良心的了,可是最近...”
“噢,我記得有一次他突然讓人送來封不署名的信,還是很周折的讓街上小童撞倒了我的貨物時塞過來的,信中隻寫了幾個字,說是讓我們近日謹言慎行,低調行事。”
“謹言...慎行?低調...行事?”蘇蘇眉頭皺緊,又摸了摸左手食指上璀璨奪目的寶石,“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我詐死的事...要被發現了嗎?”
“按理說,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了,日理萬機,就算我真的騙了他,他至于花時間出來治我的罪嗎?這得心胸多狹窄?”
她郁悶道。
蕭佑川看了看眼前這個似乎很懂男人,又好像不那麼懂男人的姑娘一眼,“如果他明知道自己不該與你扯上關系,但還是扯上關系了,如果他明明很忙,卻還要抽出心力來查你下落,不接受你已經‘死去’的事,那說明什麼你真的不懂嗎?”
“我知道,你想說他被我徹底俘獲了,動了心了。”蘇蘇道,“可男人動心很容易,放下也很快的呀,他現在能對我動心,但是很快也能對别人動心,實在沒必要糾纏過去,除非...”
蘇蘇驚訝,“除非我惹錯了一個有仇必報的人,他覺得被我戲弄是一件很糟糕的事,他...要報複我?”
蕭佑川有些不能理解蘇蘇的想法,但又覺得她說得不無道理,誰知道上位者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倘若果真像蘇蘇說的那樣,是心胸狹窄禁不得欺騙的上位者,那他們的處境将會很危險。
“最近我要給店裡招一名能管事的,等把店裡一切交接好,我就可以同你一起過去高縣忙分店的事了,希望一切都是我的錯覺吧,不過我們還是小心些,高縣的分店消息暫時不要讓别人知道,對外就說我招管事隻是想退居後方當老闆不理事了。”
到了應征管事的那天,明月樓外來了許多前來應征的人,其中不乏長相好的。
蘇蘇看中了一個劍眉朗目,身材高大的男子。
因為那位男子在一應應征者中實在格外招眼,不管是身材長相,還是表現出來的應變能力、學識。
蘇蘇讓那男子随自己進賬房領腰牌,“就你了,你叫什麼名字?”
“禀東家,小的叫赤鸮。”
赤鸮...
不知為何,當蘇蘇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髒沒由來跳了一跳,她回頭看了這個人一眼。
很正常的一個小夥,相貌的話,她店裡一貫就是找的長相好看的呀,從前也不覺得有什麼。
她又看了一眼,心道應該是自己最近睡不好想多了,再說了,這個叫赤鸮的人,确實能力出衆,是一應應聘者之中最合适幫她打理明月樓的。
于是,她繼續進去拿腰牌。
“你叫赤鸮,那以後就叫你小鸮了,這是你的腰牌,以後出入明月樓...”
她說到一半,臉上的笑容越發淺了,然後,眼睛盯着赤鸮的某個地方,突然變了臉似的收回腰牌,“不好意思!不...今日不招人了!”
她佯裝身體不适,讓赤鸮和外頭來應征的人都散了。
本來在前堂盯着那些長相俊逸應聘者盯得眼睛都冒火的周振見蘇蘇突然說不舒服離開,便十分着急地跟了過去。
“小月姑娘!小月姑娘你還好吧?怎麼了?”
蘇蘇見追來的是周振,這才松了口氣,她躲在簾子後朝前堂的方向看了看,問周振:“那個人走了沒有?”
“誰?你相中的那個叫赤鸮的管事嗎?他怎麼了?你怎麼突然看起來很怕他似的。”
蘇蘇心裡煩亂,一時之間不知該對誰說,便同周振說了起來:“那人有些奇怪,他來應征時說自己從前是苦讀的書生,但剛剛我在他手看見一些薄繭。”
“書生讀書握筆,手上有薄繭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周振不解。
“但是...”蘇蘇低頭看着周振的手,他的手上也有薄繭,
“押镖的人平時握劍,所以你虎口這一圈有薄繭,指腹沒有薄繭,但是...我看那人...”
“他不僅指腹有薄繭,虎口也有繭,你見過什麼樣的人,會同時文武雙修的?”
周振一時沒答上來。
“别說是在徽州,就算是在别的地方,要麼讀書,要麼習武,能有一樣做得好的人本身就不多,可若兩樣都具備,怕不是随便一個地方能容納得下的能士,這樣的能士擁有出挑的才能,你說他服務的主子,是怎樣的人呢?”
周振一下子被她這話弄得說不出話。
“反正必不會是我這麼個小小明月樓的老闆,”蘇蘇流汗道,“他和我從前認識的一個人...有許多相似的感覺。”
“小月姑娘從前認識的人?是誰呢?”周振在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