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七夕宮裡有宮宴,你記得來參宴,宴席上,你那月霜姐姐會當琴師來表演。”
蘇蘇盯着手裡翠綠通透的玉牌,默默握進掌中。
“好。”
李隆祯今日高興,替蘇蘇擋了不少酒水,而蘇蘇則從頭到尾像個禁`脔似的乖巧自覺地待在他身旁,他給自己夾什麼就吃什麼,乖得像個精緻的瓷娃娃。
今日完了之後,明月樓裡多了一箱金子的進賬,是闵鴉帶人擡來的。
“今日之宴,花費的都是殿下自己的私銀,原本慶功宴該由宮裡出公賬的,但由于殿下堅持要自己出宮外辦,拿的都是自己的錢。”闵鴉解釋道。
蘇蘇并不在乎這些,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到的隻是宮宴的時候,她見到月霜姐姐後,到底要如何才能助她離開太子的掌控。
今日的宴席散了,她等太子殿下離開後,她自己也渾身虛脫下來。
戲演得很賣力,但當時也确實很緊張。
畢竟對手是握有監國大權的東宮太子,一隻手指就能輕易搓死她的角色,但卻願意花時間陪她演戲,找來香沁樓的老闆給她打一棍棒後,又給一甜棗,如此會演的人,她還真的有些害怕又興奮。
“蘇蘇姑娘,蘇蘇姑娘?”闵鴉再次喊她。
蘇蘇回過神來,“啊?哦哦...闵大哥,那那個,月霜姐姐現在怎麼樣?她如今到底在哪個府上啊?”
闵鴉不語,過了一會,他才道:“我是殿下的人,我不能說,上回我助你假死離開的事,殿下雖然暫時饒恕我,但是,如今我的行動也被他監視了,我不能再做對他不忠的事。”
“嗯,明白。”蘇蘇倒也明白事理,沒有為難闵鴉,打算自己想辦法。
蘇蘇讓人清點後那箱金子準備送客,闵鴉最後又喊了她一聲。
“蘇蘇姑娘,其實殿下他...從前也是過得挺苦的,他或許...不大懂得如何對一個人好,你...能否願意等一下他,再給他多一些機會?”
“你...說的這是什麼傻話?”蘇蘇愣怔了好久,突然道:“我又不是傻子,能分得清占有和愛,他這樣做是禁`锢,是約束,而且他也壓根不需要我給的機會,我不過一青樓女,正如香沁樓老闆說的。”
“蘇蘇姑娘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闵鴉還想說着,蘇蘇便以疲困為由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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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的宮宴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能進宮赴宴一般是世家或是受邀的官員及其家眷,是為了讓這些高官世家的适齡年輕男女認識,以便聯姻的一個場合。
但今年的七夕宮宴最主要是為太子殿下物色妃子的,隻因先前太子殿下魔怔了一樣要娶一個青樓妓子的牌位為正妻,這件事遭到諸臣反對。
但太子殿下以自己的政績來作交換籌碼,衆臣最後無可奈何,隻好默認了。
有臣子猜想太子此舉是為了平衡當下朝政局面,不管是哪一派的勢力與太子殿下結聯了,都有可能遭到王皇後的打壓,除了程家。
明明與程家聯姻的話,太子能得到很好的助力,王家也不敢輕易對太子出手,但不知為何,太子殿下是甯願娶一個牌位,也不願意娶程甯姝。
而且,太子在此前明明也是對程甯姝示好過的。
也有些消息靈通的人提到程家人最近在各州縣頻繁派人暗訪的事。
“聽說十年前程家走失的獨女,最近有消息了,程家的那位快要失寵了,太子殿下大概是在很早知道就知道了,所以才堅決不肯與程家那位完婚,還籍以娶牌位為由,我猜啊,太子是想等程家那位親生的被迎回來後,再像程家提親。”
“竟有這樣的事!”
宮宴上,底下一些臣子在互相交換着消息。
“此事仍是秘密,不得讓别人知曉,是我在商州為官的表弟,無意中抓了丞相的人,這才知曉的。”
“原來如此,我們先前一直以為殿下瘋了,原來蠢的人是我們,倘若殿下如今和丞相養女成了婚,那丞相的親女不就成了另外幾位殿下的王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