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身形一晃,蒼宿下意識退後半步避開,幸好莫洲頤及時扶住了她,一把将她打橫抱起,送回了病房。
一入病房,她特意請來的漂亮女孩兒們立刻圍了上來,端茶倒水、噓寒問暖,把她照顧得舒舒服服的。她被各式各樣的清香所包裹,可算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并感歎還是活着好啊。
栀子将錢掏出來一個個發過去時,房間裡“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氛圍達到了最高峰。她接受了每一個人送上的臉頰吻,為此還特地卸掉了臉上的兩斤粉,露出了正常的膚色,生怕把美人們的紅唇親白了。
最後,她依依不舍地同幾人道了别:“明天我就不在這了,你們也不必來,省得跑空。去找别的生意做吧。”
幾個女孩兒同樣不舍,心下暗想,也不知道下次再遇上這樣給錢爽快、相處愉快的老闆,得等到猴年馬月?
等她們離開,莫洲頤才帶着一臉擔心問道:“栀子小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幫您喊醫生來?”
憑他對她的簡單了解,栀子小姐要是單純出院,應該會把新的别墅地址甩給她們,讓她們換個地方,而不是直接告訴她們不必來,省得跑空。
所以,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不需要,别擔心我沒事,反正在為你母親提供一顆健康心髒前肯定不會出任何問題。”栀子一邊把住院時帶來的東西往背包裡塞,一邊随口解釋:“我們隻是該跑路了。我現在已經沒了威脅蒼宿的有效手段,可不得抓緊跑路。等過段時間他有求于我了,我再回來。”
跑得夠遠,才方便制造死亡假象,再以“鬼魂”的形式回來給蒼宿“送溫暖”。等什麼時候給他吓出心髒病了,就是她帶着救命心髒王者歸來的最佳時機。
莫洲頤沒聽明白她的謀劃。但既然她說了,便不再多問,自然而然為她收拾起了行李。
兩人連出院手續都沒辦便直接消失,莫洲頤一手拎大包小包,一手被栀子緊緊拽着從外牆直接向下滑行降到地面時,差點沒吓得心髒病發。但考慮到自己根本沒錢買第二顆心髒,除非再賠上下輩子,他硬生生扛了下來,沒有陷入昏厥。
在栀子“蕪湖”一聲問他“怎麼樣!是不是特别刺激特别好玩!”的時候,他甚至還能顫抖着嘴唇回答一句:“确實很……新奇。是從來沒有過的……愉快體驗。”
于是他喜提“再來一次”,意識模糊間,還憑借着一定讨好老闆的職業精神,愣是死死拽着手中的包裹沒放。
那可是!老闆的!東西啊!賠不起!!
第二天蒼宿來時,已是人去樓空,再找不到任何一個當事人。
他追問醫生護士、調查監控,卻連她們兩個怎麼離開的都不知道。他明白裡頭一定有問題,可在如何下手上犯了難。
故事到這裡,已經和原劇情不同。
原本的女主,是到最後,才不得不接受了手術的事。一直到換心前一天,她都還堅持為丈夫收拾幹淨房間、準備好一周的換洗衣物和食材、做了一桌子菜,在點着燭光的餐桌上,悠悠剖白了自己的心意。
蒼宿那時不屑一顧,待妻子死了,發現生活中處處是她留下的痕迹,發現自己早已離不開她,一時悲從中來,故事走向BE。
可現在不一樣了。
剛發現栀子不見了的時候,他想:可算送走了。
再仔細一琢磨,他想:不對,這人瘋成這樣,憑空消失就不正常,一定還在哪兒憋着壞招!
感動半點不剩,隻剩下憂慮。除非他确認栀子死了,否則永遠安不了心。
作為本故事唯一指定男主,蒼宿一般不會将任何一點負面情緒表現在臉上,所以他隻是暗中派人調查,并沒有讓任何人看出異常。
栀子死訊傳來的當天,蒼宿正準備去看望身體已大緻恢複的施筱。此前,受那顆心髒“拖累”,可憐的施筱不能跑,不能跳,不能飲酒,不能受半點刺激。如今終于好了,她特意備了一些酒菜,想借着美酒,向蒼宿表達謝意。
要是在平時,蒼宿冷靜自持的人設不會讓他沉淪其中,但今天,剛了卻心頭一樁大事,神經放松後,人的狀态自然而然也有些不同。
幾杯酒下肚,四肢百骸都漸漸有了暖意。正處于意亂情迷中,施筱将嘴唇湊上來時,他便沒想着推開,甚至想給予回應。直到——
他被一根又粗又硬的胡子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