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宿哥,今天怎麼想到要把我約出來,是遇上什麼好事了嗎?”
巨大的落地窗前,施筱和蒼宿相對而坐。擡頭,正好能看見對面之人臉上燦爛的笑容。轉頭,夕陽西照,映襯得江面波光粼粼,江景美不勝收,使人的心情也跟着明媚燦爛起來。
氣氛正好。
蒼宿舉起酒杯,微微一笑:“确實是碰上了好事。多虧有你,我談成一個大單子,所以特意把‘福星’請來,好好表達表達謝意。”
他真正想慶祝的,是栀子死了。但就算是他,也覺得這種話說出口有些缺德,便換了個同樣能高興吃飯、痛快喝酒的借口。
施筱也跟着笑了。能被蒼宿特意拿出來說的生意,一定出人意料地“大”。
“果然是件大好事。”她舉杯與他相碰,并獻上了崇敬與祝福:“不過,我一直都知道,蒼宿哥是商業奇才,能有這樣的成就一點也不奇怪。我相信,今後蒼家的生意也一定會越辦越好的!”
幾杯酒下肚,氣氛愈發暧.昧,兩人的情緒也逐漸上頭,于是,慢慢地摸上了手,拉近了距離,将嘴湊到了彼此的唇邊,就等着自然而然地做到最後一步。
這一次,施筱做了充足的準備,來之前把嘴唇、臉龐和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的汗毛全處理過,生怕同樣的意外再次發生。
幸好,一切如常。
她稍稍松下一口氣,沉浸在一個綿長又熱烈的吻裡。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内心深處響起了沖動的呐喊——
咬他!狠狠地咬!用尖牙刺穿皮膚!!吮吸血液!吃下血肉!把骨肉嚼碎,吞下肚子,大飽口福!!
本能的沖動濃烈到無法抑制,施筱照着心中所想做了。在一聲蒼宿的痛呼聲中回過神來時,她驚覺自己口中淨是甜到發腥的鮮血,她忍不住将它們全部咽了下去,邊回味,邊看清了蒼宿眼中的驚恐。
一個巴掌突然落下,臉頰傳來的疼痛總算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蒼宿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退後三步,情緒還算鎮定,隻是聲音有些不易被覺察的顫抖。
“筱筱!你到底在幹什麼!”
施筱慌了神,說出口的話語支離破碎:“我、我也不知道剛才……蒼宿哥你疼嗎……我先、我先……我去找人拿藥箱,先幫你處理處理傷口。”
她匆匆逃離了現場,留在站在原地摸不着頭腦的蒼宿繼續發愣。
就在這時,房間的燈突然在閃爍幾下後,徹底黑了。
蒼宿微微一怔。他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沒猜錯的話,在這之後會出場的就是——
沉重、緩慢而富有規律性的“鼓點聲”自身後響起,他四肢僵硬地轉過身,就看到映着漫天如血般的殘陽,一顆滴着血的、跳動着的巨大心髒緩緩接近了他。一切都似曾相識,不過,和上一次的所見相比,這次還是稍微有些不同的。
它哼着的歌變了,變成了:“我的心裡~住着一個你~流過的淚滴~全都因為你~原來遲遲都~不曾放下你~”
後面的歌詞,蒼宿沒能聽清。
他陷入昏迷的時間不幸提前了,還沒被心髒吞噬,便因為過度的驚吓而徹底人事不省。
遺憾的是,這次沒有施筱幫他撥急救電話了。
施筱自己也陷入了混亂之中。
她和上次一樣,找到了洗手間,對着鏡子,觀察自己身上起的變化。當她張開嘴時,她發現,自己的牙齒不受控制地越長越尖利,剛才,就是這副牙齒輕松劃開了蒼宿的脖頸。
可是……這到底是為什麼!是有人對她下了詛咒,還是她中了什麼幻術?總該有個原因吧?
頂着這樣的一張臉,施筱哪兒還敢回去見蒼宿。用手機給對方發去一條消息,表示自己身體不适、不得不先回去休息後,她用口罩和帽子遮住臉,匆匆逃離了此地。
她對着鏡子流了一整晚的眼淚,那些異常才漸漸地消散。自顧不暇的她當然不會知道蒼宿又經曆了些怎樣的糟心事。
落地窗前。
眼見着蒼宿都在地上躺了半個小時,自己也把他請大廚做的一桌子好菜吃得七七八八,栀子還是善心大發,給他搖了個救護車。
也許是因為耽誤得太久,等蒼宿好不容易在VIP病房中悠悠轉醒,他就聽到了一個噩耗——
他剛強如鐵的身體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他的心髒再受不起任何驚吓,否則随時會有生命危險。
因為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當天夜裡,蒼宿就發了一次病。幸好被發現得及時,否則隻怕當晚就要出問題了。
被救回來後,蒼宿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闆想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