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手指将地圖上的每一個區域都點兵點将過幾輪後,他咬了咬牙,閉着眼睛随手一指,開口時一副成竹在胸的氣勢:“栀子肯定就在這裡!”
明峻皺眉:“你怎麼知道?”
孔力心虛了兩秒,繼續擲地有聲:“直覺!”
蒼宿冷笑:“哪怕那是一片水域?”
孔力肯定點頭:“哪怕這是一片水……水域?!”
他終于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将手點在護城河的中間位置。
話都說到這地步了……
他再度閉上眼睛,堅持己見:“對,哪怕這是一片水域,我就是确定她在、這、裡!”
帶着對孔力的百分百懷疑,兩人還是采取了行動。然後,他們就在趕到河邊時,看到停在河中的一艘豪華郵輪。
郵輪的甲闆上,是無數盛裝出席、翩翩起舞的俊男美女,而被他們圍在正中心的,不是别人,正是栀子。
栀子在這樣的場合如魚得水,莫洲頤則跟在她身後,兢兢業業地擔任着保镖的角色。兩人之間的氣氛……竟然可以用和諧來形容。
這讓蒼宿看了就覺得不屑。
從他的角度看,莫洲頤明明暗暗喜歡,作為男人,卻将自己退到這樣一個位置上,簡直稱得上是恥辱。
明峻對着船上的熱鬧景象皺了皺眉:“人是找到了,但現在不相幹的人太多,就算真要做點什麼,也不好下手。不如先在一旁靜觀其變,等時機合适了,我們再……”
這正好也是蒼宿在想的事:“對。走吧,我在這邊上有間房子,可以看到那艘郵輪。等宴會結束,再找機會行動。”
來的路上,他已從幾位認識的警官那裡得到了不可外傳的、案發現場的照片。
那滿地近乎幹涸的暗紅色血迹,讓向來穩重的他,也在看第一眼時起了雞皮疙瘩。他不想質疑警方的能力,可這樣慘烈的現場,怎麼看都不像是自殺。
光是想到同樣的事可能會在明天砸到自己頭上,他就覺得全身的血都冷了,必須得先下手為強,刻不容緩,一天也等不了。
就在他和明峻帶着一群人準備離開時,一艘小艇忽然靠岸。
從小艇上跳下了幾個人,看方向,似乎是直奔他們而來。
為首的那個人,蒼宿是有印象的。隐約記得,那似乎是顧家的小少爺,平日裡被父親驕縱慣了,做起事來總是不帶腦子。前幾次碰面時,他知道他惹不起,盡可能保持了表面上的彬彬有禮。今天大概是喝了太多酒,有些神志不清,一上來就将手搭在他肩上,對着他打出一個充滿酒臭味的酒嗝,道:“蒼爺,今天天氣這麼好,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來玩玩?”
兩秒鐘後,他被蒼宿的貼身保镖按在了地上,兩隻手都脫臼了。
酒精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了痛覺,讓他都這樣了仍不知悔改,堅持将臉朝着蒼宿的方向邀請道:“蒼爺,别這麼小氣嘛,跟我們玩玩也沒什麼的!”
蒼宿瞥了眼跟來的助理,後者立刻會意,将這一幕拍下,通過關系網傳到了當事人父親那裡。
兩分鐘後,一連串充滿恐懼情緒的道歉言語已在蒼宿耳邊響起。他還再三保證,會在三分鐘内趕到現場,代替不懂事的兒子向其磕頭認錯。
蒼宿卻已沒了等人的耐性。
他将小顧的行為視作栀子的挑釁,原本還打算靜觀其變的他換了主意,隻想現在就殺到郵輪上去,看看栀子到底想做什麼。
明峻清楚他這朋友的性格,一旦認定了,再勸也沒用,便幹脆放棄了,跟在他身後上了小艇,直奔郵輪而去。
小顧這事兒,還真不是栀子安排的。她忙着揩那群一米九雙開門的油,不動聲色地在與他們握手時比較肌肉的大小,并沒有注意到客人中少了一位。
看到蒼宿眼底藏着一團怒火直沖自己而來,她比他更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