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趕到後,别墅的火勢已逐漸得到控制,被困在大火中的人依次被救出,但别墅主人仍不見蹤影。
就在大門即将垮塌的前一秒鐘,蒼宿抱着栀子,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裡。明明情況如此緊急,他卻還用上了可用帥氣來形容的公主抱姿勢,慢鏡頭般緩緩踱步至門外,将将好未被大火和垮塌的建築物傷到分毫。要說還差點什麼,大概就缺一首或抒情或激昂的BGM了。
那一瞬間,在場之人都覺得自己看到了這個世界閃耀着光環的主角。
明峻的腳步走了又停、停了又走,最終還是偷偷摸摸、如同做賊一般跟了上去。
他看着朋友将前妻抱回到車上,車窗沒關,站在外面的他正好能清楚地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蒼宿用溫柔得幾乎能掐出水來的聲音關心了栀子的身體狀況,從頭問到腳,無一處遺漏。其間,明峻的名字還被提到了兩三次,大意是:不舒服嗎?我立刻找明峻來幫你治療!
栀子的回應也……跟平常一樣。毫無感情,全是掩飾不住的嫌棄。隻是蒼宿聽不出來,一往情深。
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蒼宿要是真對栀子還有感情,就不會有今天晚上的這場大火了!
肯定又是栀子幹的好事!
明峻開始思考,如何才能改變眼前的局面。他思來想去,也隻想到一種辦法:立刻将那兩個人分開。
就像之前的那一回,蒼宿和栀子的距離隔開後,他自然便恢複了正常。
他正想找個人來幫忙搶人,卻又被栀子搶先一步采取了行動。
蒼宿忽然從豪車上下來,直直來到明峻的面前,向着後者伸出了手,語氣急切道:“明峻,你果然在這裡。栀子剛剛被火場裡的煙氣傷到了,你快幫她看看!”
讓明峻感到恐懼的,不是蒼宿的态度和言行,而是他伸過來的那隻手。
那已經不再像是人類的手,更像是……狗的爪子。它長滿了黃色短絨毛,棕色的指甲隐藏在絨毛中,它搭在他的手臂上時,他甚至感受到了肉墊的柔軟觸感。
明峻驚得大喊一聲,猛地将那隻爪子甩開,蒼宿則滿臉疑惑,反過來問他:“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蒼宿你……”
質問還未出口,就被明峻自己掐斷了。原因無他,栀子也跟着從車上下來了,就站在蒼宿的身後,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強行克制住轉頭就跑的本能,迎上栀子的目光道:“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栀子歪了歪頭,随手抓了把蒼宿屁股後面突然長出的尾巴又放開,面上露出笑容:“我哪有做什麼。蒼宿愛我愛得發瘋,不是你們的共識嗎?他現在隻是在表達自己深沉的感情而已。”
說着,她又看向蒼宿道:“蒼宿,過來。蹲這兒。”
蒼宿照着她的話做了,蹲在栀子身邊,尾巴搖得跟風扇似的,乖巧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栀子……”
明峻後退半步,後退半步,又後退半步。确認過栀子伸手也碰不到自己後,他才稍稍覺得安心點,有繼續說話的勇氣:“你弄死了施筱,又逼瘋了蒼宿,下一個就是我了,對不對!”
明峻是重要配角,不太容易被她用催眠長期控制。他近期又沒有“換心”的需求,導緻可供她操作的空間極少,沒辦法像對付其他人似的對付他。
可這并不妨礙栀子在言語上給他施加壓力:“這你都能想到?你好聰明啊。你要不要猜猜看,接下來在你的身上,又會發生什麼?”
施筱死時的慘狀還牢牢印刻在明峻腦中,蒼宿的詭異變化則近在眼前、清晰可見,明峻隻覺得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浸濕,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告訴我,我會變成什麼樣?”
偏偏在這緊張的時刻,栀子發出一聲輕笑:“誰知道呢?留個驚喜慢慢等不好嗎?”
考慮到出手可能會被報複,以及打不過的可能性,明峻沒敢因為情緒上頭而貿然出手。
将近段時間發生的種種在腦中快速回憶過一遍後,他忽然抓住一點微弱的可能性,忍不住向栀子确認道:“栀子,你其實不想要我的命,對不對!”
“又被你看出來了?你真的好聰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