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仍是笑,陰陽怪氣的态度表現得愈發明顯:“你确實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隻是,我看你不爽,所以一起處理了。反正也是順手的事,我不嫌麻煩。”
從她随意的态度中,明峻能感受到,這對她來說确實是不需要特别在意的、“順手”的事。
可是他在意!!這可關系到他還能不能活下去,見到明天的太陽!!
明峻的腦子飛速運轉起來,總算挖出一個合适的切入點:“沒記錯的話,你看我不爽,是因為我沒有做好本職工作。我發誓、我保證,今後,同樣的錯誤絕對不會再次出現在我身上。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治病救人,來抵消之前的傷害。你信我這一回,放過我,行不行?”
栀子眨了眨眼,可算聽到一句她覺得中聽的話。
“這可是你說的。”
有所緩和的語氣讓明峻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趕忙點頭如搗蒜般連連許諾:“是我說的是我說的!我要是做不到,就讓天打五雷轟!”
栀子點點頭,表情中顯露出幾分滿意,将身體側開半步,給他留下了逃跑的空間。
“行,我聽到了。我會一直盯着你的。”
明峻抓住了機會,從栀子和蒼宿中間的空隙裡擠了出去,逃之夭夭。
在将要離開現場前,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
蒼宿仍舊纏在栀子身邊獻殷勤,那副熱切的模樣不管是誰看了,都能從中感受到濃烈的愛意。可他看到後,隻有滿心的恐懼。要是他也變成那副樣子,他還是他嗎?
想到這兒,明峻逃得更快了。
栀子目送着他遠去,隐約能瞧見他身上有一團飄渺的黑色霧氣忽地成形,又猛地消散。
她有些遺憾地收回了手,為沒能跟對方打上一架趕到遺憾。
等不相幹的人都已離開,栀子坐回到車上,不慌不忙地撤離了自己給蒼宿施加的buff。
蒼宿原本滿含感情的眼神一點、一點恢複清明,整個人的狀态一下就不一樣了。
看到栀子竟然坐在自己的車子裡,他的眉頭猛地一跳:“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應該……”
“應該什麼,應該被火燒死?”栀子嗤笑一聲,面帶不屑:“我這麼愛你,怎麼舍得走在你面前。你這麼愛我,說什麼都要沖進火場救我,我更難去死了。不管怎樣,我都會和你糾纏一輩子。”
蒼宿臉色微變,剛想說些什麼,腦中卻傳來一陣鈍痛。一些模糊的記憶湧入腦中,“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後,他失去了原本的冷靜。
“栀子,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像剛才那樣,沖進火場救你,還向你搖尾乞憐?!”
他表現得愈是慌亂,栀子就愈是愉悅。
她伸出手,纏住他胸前系着的領帶,手上一個用力,強行将人拉到了面前,直直望進他的眼中:“老公,你這是在胡說什麼呢?你明明愛我愛得發狂,這不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實嗎,怎麼突然害羞起來,不好意思承認了?”
蒼宿想退開,卻發現栀子力氣極大,他根本掙紮不動。他又不想示弱,兩人便維持着這樣一種詭異的姿勢,僵持了好半天。
栀子用另一隻手撫上了蒼宿的臉,眼中透出三分涼薄三分譏笑四分漫不經心:“你這張臉,勉強也算好看,看在你對我一往情深的份上,你好好照顧我、讨好我、伺候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被這樣輕慢,蒼宿終于忍不下去了,用盡所有力氣掙脫她的控制。
讓自己處在一個安全的範圍内後,他才開口道:“我雖然不知道你使用了什麼妖術,但你等着,我早晚能破解。到時候,我一定會将今日的恥辱加倍奉還。”
栀子笑了笑:“真的嗎?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來。”
好心如她,并沒有一直困着蒼宿,隻要了他一輛價值百萬的車,随後就将人放走了。她沒辦法弄死他,隻好當成玩物來訓,讓他在幾種極端情緒中好好“享受”一番。
在有些情況下,提線木偶般活着說不定比死了更讓人難受。對蒼宿這種向來能掌控一切的天之驕子來說,情況更是如此。
今日發生的種種,讓蒼宿有些後怕。當他發現他突然沒辦法聯系上朋友明峻後,心頭的情緒愈發憋悶。為保證自己的安全,他不得不暫緩對栀子的報複,并删除了一切能聯絡上她的手段,通過斷絕往來的方式求一線生機。
可是,就在當天夜裡,他卻在頭腦還算清醒的情況下,不受控制地翻出另一部手機,撥通了栀子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