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顧了這段時間的經曆後,栀子想到一個不錯的合作對象。于是,她給木至遠去了電話,詢問他是否有參與計劃的意向。到時候要是真賺到了錢,他們可以對半分。
木至遠聽完了她的講述,但并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反而表現得有些猶豫。最後,他表示,他想先去了解下情況,等了解完,他會給出一個答複。
栀子沒有追問得太緊,以免引來他人反感,隻笑笑應好。
畢竟,就她提出的計劃來看,她實在不像是個好人。要是木至遠想也不想便答應了,她倒要擔心對方的人品。現在這樣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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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一時沖動将妻子殘忍“殺害”後,鐘景的情緒始終處于一種緊繃的狀态。
直到将屍體埋在了院中、将現場處理幹淨後,那根神經才終于放松了一些。
精神放松後,疲憊感一口氣全湧了上來。
挖土挖得腰酸背痛的他原本隻是想靠在沙發上稍事休息,可剛閉上眼睛,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沒有莫名其妙的怪物前來打擾。或許是因為太過疲累,他這次連夢都沒有做,休息得前所未有得好。
等他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三點,而他則覺得全身疲憊都一掃而空,精神得如獲新生。
這種清爽的感覺隻維持了極短的一段時間。
因為,他很快就想起,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失去妻子的痛苦如一條毒蛇,順着血管爬過四肢百骸。他怔怔地望向自己的雙手,總覺得手心是一片洗不去的殷紅。
不、不可能!
他明明将栀子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要,又怎麼可能做出那種荒唐、糊塗的事?那一定隻是一場噩夢,他很快就能恢複清醒!栀子還活着,就好好地待在地下室裡。
反複念叨過這些事後,鐘景完成了對自己的洗腦,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開始按腦中所想執行計劃。
第一步,将後院松軟的泥土徹底壓實。不管被他埋在下面的究竟是什麼怪物,他都不允許它再從地底下翻出來,影響到他與妻子的正常生活。之後,他還得向曲大師求個符,将其徹徹底底地鎮壓下去。
第二步,像往常一樣,準備好一日三餐,端到地下室去。栀子不是不在了,她隻是……想跟他玩捉迷藏,所以藏了起來,不願露面。她一定還在那房間裡。
第三步,正常去上班,并在與秘書陶希昀交流時,不着痕迹地提起購物的話題,表示妻子最近去了外國買想要的東西,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既然要演戲,那他便幹脆把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騙進去。
騙過了自己的鐘景演得真情實感,一段時間之後,所有人都相信,栀子拿了丈夫的錢,到國外潇灑購物去了——包括鐘景原本遠在國外度假的父親鐘禹。
他公司裡的人大都沒見過栀子,卻對栀子亂花錢一事津津樂道。而鐘禹更進一步,已然心生不滿。
鐘禹自從兒子懂事到能管理公司後,就當起了甩手掌櫃,把公司完全交給了他來處理,自己躲到别處逍遙快活去了。
他對這個兒子哪兒都滿意,除了一點——他不能接受鐘景是個戀愛腦,愛上一個沒有半點長處的普通女孩就算了,還非卿不娶、先斬後奏。
等他得到消息,兒子已經将生米煮成熟飯,連結婚證都領好了。
因為這原因,鐘禹對兒媳一直存着些先天的不滿情緒。現在聽說栀子正事不幹隻顧花錢,那點不滿愈發強烈,驅使他趕回國來要個說法。
鐘景怎麼也沒想到,他随口扯出的一個謊言,竟然會讓事情複雜到這種地步。
當他回到自己辦公室,看到親爹占了自己的位置,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爸爸……”鐘景忍住一聲歎氣,故作鎮定地問道:“你早上不還在D國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鐘禹皺着眉,五官中的每個部件都明明白白表達了他的怒意。
“我要是再不回來,整個鐘家,都得被你賣給栀子那家夥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聽到這句質問,鐘景才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時之間,他隻覺得有口難言。
他的心裡,兩道聲音展開了激烈的争辯。
其中一道聲音說:那畢竟是爸爸,就算被爸爸知道了真相,也不會有什麼的。相反,爸爸隻會盡全力幫我隐瞞,我将更安全。
另一道聲音則否認道:做夢!這種事,知道的人當然是越少越好!就算是爸爸,也絕對不能讓他知曉!
最終,第二道聲音吵赢了這場辯論。鐘景也下定決心,要一瞞到底。
這麼想着的他對着父親露出了笑容:“爸爸,你真的不用擔心的。我雖然給了栀子我的黑卡,但她很有分寸,隻買需要的,沒有亂花錢。”
鐘禹顯然不信,非要兒子拿點什麼出來,最好是給他看看流水,證明自己說過的話。
鐘景口頭答應了下來,卻又表示因為兩地之前有時差,這時候栀子應該還在睡覺,好賴把事情拖延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