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沒想殺人,他說隻是讓我造成交通意外、我,我不知道會這麼嚴重......”
“你騙鬼啊!”
“一定是那輛車有問題,是它撞我的,我都減速了,它撞我的,一定是它!”
唐宇州才不信他的屁話,正準備再吓唬吓唬,季巡叫住了他。
“讓我來吧。”
唐宇州不想讓沈昭甯一個女生面對這種場面,但對方從容的推開他,慢條斯理抽出桌上的刀子,随後面無表情看向王彪。
整個過程比他淡定不知道多少倍,意識到這一點他瞪大了眼睛。
“聯系你的人長什麼樣?”
王彪描述了一下,季巡沒有印象,他拿出季辰軒經常帶着的幾個狗腿的照片,讓對方辨認。
沒有。
“肯定是季辰軒臨時雇的人,”唐宇州對着季巡說道,“反正主謀一定是他,除了他沒有别人。”
季巡側過臉睨着王彪,他的眼神冰冷審視,王彪跟他對視了一眼,就再也不敢擡頭了。
“我記得,記得,他中途曾經接過一個電話,說,說什麼對方手裡有證據,”王彪努力想戴罪立功,努力回憶,“還說什麼讓去老家找找......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兩人從破公寓出來,唐宇州憂心忡忡的看着季巡,“你覺得還有大魚?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冒險?”
季巡沒說話,望着遠方的天際。
就在剛才,他和王彪達成了協議,對方在季氏附近冒頭,幫他勾出幕後的大boss,他讓律師幫他争取減刑。
唐宇州:“他要是跑了怎麼辦,你哥的人不是跟對方的爪牙在東南亞碰頭了嗎,後面的人覺察出是釣魚怎麼辦?”
“多釣一會兒,等他沉不住氣。”
“你跟你哥的淡定氣質簡直一模一樣,”唐宇州啧啧,“要不是長得不像,直接可以女扮男裝替他坐鎮季氏了。”
季巡:“說什麼屁話。”
唐宇州想起什麼,問他,“那個王彪提起的電話是什麼意思,那個人口中的對方,應該是咱們這邊吧,他指的是你哥嗎,還有證據是什麼意思,難道季巡手裡掌握了什麼重要秘密?”
季巡:“不是。”
唐宇州:“?”
季巡:“不是我......我哥。”
他并沒有聽過什麼所謂的證據。
唐宇州:“那會是誰?還去老家找找,誰有老家?”
季巡沉默,這也是他想解開的謎團。
但瞎猜沒用,一切就等魚咬鈎了。
沈昭甯開車回家,遇到一個紅綠燈停下,從擋風玻璃剛好能望見季氏高聳入雲的建築,她還沉浸在剛才的審訊中,季巡好整以暇的表現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她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還是淺薄了,除了日常相處的鬥嘴和互助,這個人的心智跟經曆跟自己無異于天差地别。
她沉默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經常遇到這種事嗎?”
除了季家,生意場上也是這麼刀光劍影嗎?
沒有人回答。
沈昭甯這才覺得有一點不對勁,跟季巡以往的沉默不同,她好像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了。
“季巡,季巡!”她發出聲音大喊。
沒有人回應。
一股擔憂湧上心頭。
仿佛心有所感,下一刻,她立刻打電話到醫院。
守在季巡病房的保镖電話,她早就存下了,那邊并沒有人接,一直等到電話斷了再打還是沒人接。
沈昭甯調轉車頭,朝着醫院駛去。
季巡果然再一次有了反應,沈昭甯到的時候病房裡圍着幾個醫生,看到她來知道是季巡的女朋友,還有點詫異,“沈小姐來的好快,我們剛通知了季家,沒想到你就過來了。”
沈昭甯喘了口氣,“他怎麼樣?”
“心率很快,”醫生朝她示意了一下心電監測儀,“血壓一直在反複收縮舒張,呼吸頻率也不穩定。”
“他在經曆很大的痛苦,”醫生歎了一口氣,“這種情況下止痛也沒用,我們能幫助的不多,隻能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沈昭甯心髒一揪。
她靠近病床,盯着閉目的季巡,跟之前沒什麼兩樣,那張俊美的臉依舊很冷,安靜如一尊雕塑,但是莫名的,她就是從那副撲克臉中看出一點強忍的幻覺。
是要醒了嗎,那個符咒起作用了嗎?
沈昭甯隻能在内心給他打氣,季巡,堅強一點,隻要忍住了,你很快就能醒了。
醫生離開,留沈昭甯一人守在季巡身邊。
她站的有點累了,轉身想拉把椅子過來。
就在這一瞬間,指尖忽然被人牽住。
一雙冰涼的,骨節寬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