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風雲突變。
濃厚的黑氣将他們所在的這座小院圍堵地密不透風,天色轉瞬暗成黑夜,再無一絲光亮。
濮陽诏中氣十足的嗓門亮起:“巫離,我正要去尋你,你倒好,自己出現在我面前,這次我不會再放過你。”
巫離莞爾一笑:“這次是我不放過你,你這老東西有兩把刷子,被我困住還能逃脫,是我小瞧你了。”
“這次你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她二話不說祭出噬魂鍊,沒有多餘的廢話,拿起鎖鍊就開打。
君如珩當然不會隻幹站在一旁,很快也加入了戰局。
巫離一改之前的招式,很少主動出擊,更偏重于防守。
祝祈臉上的震驚隻有黑氣能知曉,她很想問一句,巫離不是已經死了嗎?很顯然眼下沒人為她解惑。
兩方人正打得激烈,祝祈擔心誤傷自己,她很是珍惜自己的小命,早早尋得一個最角落的房間藏了進去。
但她還是低估了修仙界的傷害,巫離猛地一甩鍊子,祝祈隻覺得頭頂豁然開朗,原來是她一鍊子将小院的屋頂給掀了。
祝祈惹不起也躲不起。體内的小小黑氣與對方相比簡直是蚍蜉撼樹。
就在她愣神之際,一條冰冷的鍊條倏忽卷過她的腰間,随即她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啊——”
剛準備喊救命的祝祈被一雙僵冷的手捂住了口鼻。
“嗚嗚~”
祝祈隻覺眼前一晃,再一睜眼,巫離已經帶着她出現在一件昏暗的室内,曠蕩的屋子内隻擺着一張供台,上面點燃着許多支蠟燭。
巫離松開了手,握着噬魂鍊往供台走去。
“這是哪?”
“這是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我?”
又我?祝祈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何魔力,一開始是君如珩的師父看好她,現在連巫離也說她重要。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
“問我什麼。”
“你就是巫離,那為何要冒充系統讓我去找你的家人。”
祝祈不明白,明明她自己清楚知道左丘都在哪裡。為何還要讓自己去找尋。
巫離沉默了一瞬,如實道:“沒有你,我沒辦法複活。”
“所以隻能引誘你前往魔域。”
“為何要這樣大費周章,直接讓左丘都抓我回去不行嗎?”
巫離沒回答,反問祝祈:“你知道我若是沒複活的話,會發生什麼嗎?”
祝祈誠實搖頭:“不知。”
巫離手裡的噬魂鍊指着祝祈,一字一句道:“你,會成為下一任魔尊。”
說完她仔細觀察祝祈的表情。
隻見祝祈吃驚地半張開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我!”
“魔尊!”
“你真的不是在騙我?”
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将自己與魔尊聯系到一起,自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讓她當魔尊統帥魔族的話,不用等到第二天就被其他魔族人趕下台來。
見祝祈隻有驚愕失色,并未其他,巫離繼續接下來的話。
“你問我我為什麼不讓左丘都直接将你綁來魔域。”
巫離将噬魂鍊擺在供台最中央的位置,臉上隻剩虔誠的神态。
她如同講故事般,娓娓叙來。
“且不說我當時虛弱得連形都化不了,就算我能化形,你覺得左丘都會聽一個虛弱無力的上任魔尊的話去得罪現任魔尊嗎?”
“他會趁我手無縛雞之力時見我僅存的魔氣吞噬掉,以此來增強自己。這才是魔族人的做法。”
“魔族才不認人,隻認實力。誰魔氣強悍誰就是下任魔尊。所以魔族才會自相殘殺,誰都想當下任魔尊。”
“在魔尊正式降世之時,往往也是魔族内部厮殺最激烈之時。”
祝祈腦中浮現左丘都看向自己時與他看向巫離時的眼神,認真對比了一番才出聲反駁。
“我覺得他還是更聽你的話。”
她是真的這樣認為,甚至覺得左丘都聽自己的話完全是因為巫離當時在自己體内。巫離一離開,他再看向她時,仿佛看向一個陌生人。
但巫離顯然不這樣認為,她覺得左丘都聽話是因為她實力恢複。
噬魂鍊擺在供台中央,僅這麼一小會兒功夫,因對戰時損壞的一點小傷立刻自動修複完全。
祝祈驚歎,這供台簡直是自動武器修複器。
不僅如此,祝祈還在噬魂鍊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吃飽了飯的餍足神情,周身還萦繞着濃郁黑氣。
巫離拿起噬魂鍊,毫無征兆地向祝祈甩來。
腰間又是一陣徹骨的寒冷,噬魂鍊卷着老熟人祝祈的細腰,唰的一下将祝祈拉到主人跟前。
透着冷意的女聲在空蕩的室内響起。
“你知道現在我要幹什麼嗎?”
“什麼?”
“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