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祈意識混沌,時間的流逝對她來說已經沒有意義。
她沉浸在虛無中,分不清哪邊是夢境,哪邊是現實。
晨光微熹。
君如珩打來一盆清水,他将帕子浸入水中打濕後擰幹,熟練地替祝祈擦拭面部。
用清水擦洗一遍後,君如珩拿出一盒相今瑤推薦的白玉霜,據說是珍寶閣這段時日賣的最好的一款。
君如珩打開聞了聞,隻聞到一股栀子的清香。
他用無名指勾勒出一小塊白玉霜,而後将它細細塗抹到祝祈臉上,不遺漏一處,保管臉上任何一處角落都照顧到。
祝祈靜靜躺在床上,沒有一點醒來的迹象。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她身體不再透明化,恢複了原狀。
君如珩做完這一切,這才往外走。
小院外一旁,相今瑤司空玠敖放三人躲在角落,看着君如珩孤身一人走出後,他們立刻藏好自己身形。
司空玠提醒:“都注意點,别被發現了。”
相今瑤用氣聲道:“你小聲點,待會将如珩師兄吸引過來。”
待君如珩走遠後,三人這才放松下來。
敖放面露難色,打起了退堂鼓:“我們這麼做不太好吧。”
“難道不想知道如珩師兄這幾日為何這般異常嗎?前幾日他還向我打聽有沒有适合年輕姑娘用的面霜,你就真不好奇?”
敖放沒法違着内心說不想。
“那不就得了,你跟在我們後面就成。”
君如珩自信沒人敢擅自闖入小院,但他不清楚有人會單純因為好奇心重而選擇偷溜進來。
相今瑤仗着身形輕巧,第一個從圍牆外翻了進去,隻聽見她的聲音從牆根傳來:“你們快進來。”
等到敖放最後一個落下時,他前面兩人已經将這不大的小院給勘察了個徹底。暫無任何發現。
“我們往裡走。”
“雖然貿然闖入不對,但來都來了,我們進去看看。”
敖放戰戰兢兢地跟在兩人身後,一雙好奇的眼睛忍不住四下張望。
“大師兄的屋子簡直沒有一點人氣,瞧瞧這物件擺放的多規整,簡直像是不曾住過人。”
其他任何地方沒有看見一件屬于君如珩的物品,這些家具擺件隻是屬于這座小院,君如珩沒在這留下一點屬于他的氣息。
打開其中一扇廂房的大門,相今瑤發現這間屋子大有不同。
這間屋子明顯更有生活氣息,無論窗台旁用來抵擋烈陽的簾子,還是拔步床上層層垂落的床幔,更不必說桌上一堆女子保養用的面霜香膏。
“這......”
“額......”
“咦......”
三人齊齊傻了眼,怎麼也沒辦法将眼前這場景和風光月霁的如珩師兄聯想到一起。
敖放道出心底的疑惑:“我看着,這怎麼更像是一個姑娘的屋子,我們是不是翻錯牆了?”
司空玠斬釘截鐵:“不可能,我親眼看到君如珩從這間小院的門走出來,定不會錯!”
相今瑤合理分析:“你們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如珩師兄他這是在瞞着我們金屋藏嬌。”
!!!
司空玠認真思索一番後:“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這大白天的床幔怎麼沒拉上去。”
三人同時注視着那張拔步床,恰好這時一陣微風從窗台飄進,吹着輕如鴻毛的床幔飄動起來。
從而展露出内裡的狀況。
“你們看到了嗎?”
相今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開口向其他兩人求證。
她說得這般不清楚,剩下兩人也明白她想說的是什麼。敖放更是直白問道:“床上那位是不是祝姑娘?”
“是。”
“祝姑娘就是如珩師兄金屋藏的那個嬌?”
顯然易見。
突然,屋外傳來了腳步聲。
相今瑤頓時瞪了一眼司空玠,“不是說如珩師兄今日被掌門叫去不會那麼快回來嗎?”她開口的同時還不忘尋找藏身之處。
“情報有誤。”
相今瑤挖苦他:“我看你天機閣的少主不如退下來給我當。”
司空玠當即道:“好的,相少主,敢問藏在何處能不被君如珩發現?”
兩人還有心思打趣,敖放卻是慌成一團。
“兩位,還是先找找藏身之處吧,不然被發現我們仨都玩完。”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相今瑤當機立斷,掀開床幔就往祝祈方向躲去。
“祝姑娘,幫幫我。”
餘下兩人就聽到相今瑤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如珩師兄是君子,他定不會無端掀開祝姑娘的被褥。你們倆趕緊找地方躲吧。”
即便看不到相今瑤臉上的神色也能從聲音中聽出她語氣中的幸災樂禍,“不然被發現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