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朋友，送别我自己。”

送别。

為什麼要送别？

電台連線時間是12月13日，新清區分局是28日才炸的。

金局早就知道些什麼，她預見了這場災難，并且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為什麼？

這些疑點就浮在表面，并不是很難推測出的線索。

在時潇聽到電台連線的時候就應該意識到，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該去查。

可是時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在聽完金局的聲音之後，她的第一反應是麻木。

大腦好像癱瘓了一樣，無法處理任何信息，直到此時，躺在機械艙裡，看着頭頂白熾的燈。

身體被迫“癱瘓”，大腦才一點點蘇醒。

為什麼要送别？

有什麼事在瞞着她？

收拾房間，會是暗号麼？

房間裡有線索？

一個個問題在大腦中循環，讓她呼吸加速，心髒控制不住地狂跳，時潇幾乎想立刻趕去金局的房間，翻看房間裡有什麼遺留的線索。

可她現在偏偏不能動。

“怎麼了？”蛇感受到了她急促的呼吸，“被我的開價吓到了？”

時潇一愣，才回過神。

多少錢？她沒聽到。

蛇很快又說，“300萬是有點高，不過走行隊長的恩情賬，給你全免了。地下城的人從不報恩，不過我是個例外。”

身邊接着傳來行清未的聲音，“不走恩情賬，她有300萬。”

時潇：“…”

她懷疑兩個人在唱雙簧，目的是騙光她的300萬。

蛇的行動效率很高，接着要走了時潇的卡，一邊把錢劃到自己賬上，一邊還要抱怨，“300萬還不夠還恩情，你要開多大的口？你不會想讓我還命吧？”

行清未隻笑了一聲。

時潇拿回自己歸零的儲值卡，怎麼也笑不出來。

“這年頭有300萬存款的人可不多，”蛇關掉手術燈，認真盯着時潇，似乎是想通過僅有的身體特征牢牢記住這個人。

片刻，她忽然俯下身，手肘撐在機械艙上，看着艙内的時潇，“老闆，想不想包養我？”

時潇眼皮一跳。

蛇：“我很便宜的，包年5000萬，對于你這份工作來說，應該物超所值。”

“我沒錢了。”時潇很誠實。

“沒關系。”蛇将她從機械艙裡拉出來，“下次有需要再來找我，地下城沒有比我更好的技術了，如果你覺得貴，我可以給你打八折。”

時潇點頭道謝，穿好黑袍後匆匆離開。

在機械骨外覆蓋皮膚，和穿衣服差不多，除了觸覺更靈敏之外，幾乎沒有什麼感覺。

解決了一件心頭大事，另一件又立刻壓了過來，時潇無心再觀看身邊的霓虹廣告，腦子裡不斷回蕩着金局的話。

搜查房間很快，一個小時差不多能夠将每個角落檢查一遍，她考慮再向行清未申請一個小時的時間。

不過再一再二不再三，長官恐怕不會再同意了。

現在是1月6日，距離她的最終罪行審判還有四天，如果要等到無罪釋放再尋找線索……

也不是不行。

頂多也就是把人急死。

這麼盤算着，還沒想好怎麼開口，行清未先停了下來。

這次時潇離得很遠，注意力一直在行清未身上，所以沒有撞到她的肩膀。

她看到行清未轉過身，面部特征消解在馬賽克面具裡，隻留一副淡淡的表情。

行清未看着她問，“還要跟着我麼？”

時潇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