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如今在何處?”
福安搖頭,“隻知她被安排在了郡主院子裡,至于做些什麼,尚不清楚。”
裴行之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了。
又低頭翻開桌上的卷劄,不知道在想什麼。
*
京城
宮内,翊坤宮。
身着鳳袍的女子斜倚在榻上,一邊揉着眉心,眼神中滿滿的愁緒。她便是當今皇後,上官南容。
“皇後娘娘,這是長公主送進來的名單。”宮女雙手舉過頭頂,将兩幅畫卷呈上。
卷軸緩緩展開,露出一張女子的臉,肖像圖右側标注了該女子的身份,家世。正是丞相府嫡女——上官玥。
上官南容看着自己侄女的畫卷出現在此,無奈地笑了笑,長公主真是面面俱到,顧及着所有人的面子。
她臉上的笑容在觸及畫卷時滿滿冷淡下來,她曾為丞相府庶女,當年是嫡姐不願嫁給還是個貧窮武将的當今聖上,家裡直接給她們倆換親,讓她嫁給了當今。
如今,她伴随聖上征戰南北,好不容易坐穩這江山,上官家又蹭上來了,她可不會答應。
皇後将上官家的那副畫卷扔到一邊,“燒了吧。”
神情冷漠。
一旁伺候着的宮女立馬将桌上這副卷軸收了起來,直接扔進了火爐裡。
上官南容捂着胸口,輕輕咳嗽了幾下。
一旁的掌事嬷嬷立馬上前勸道,“娘娘,要不然,明日再看這些吧。”
“無礙。”她隻是一想到上官家的嘴臉,就覺得惡心罷了。
她咽下一口宮女端來的水,輕抿着潤濕嘴唇。
蒼白的臉上才多了一抹血色。
她伸手拿起另一幅卷軸,緩緩拉開,一幅熟悉的眉眼展露在眼前。
上官南容起初還沒認出來,乍一看隻覺得眼熟,當她意識到這是誰時,心都顫了顫。
怎麼會?
“你們都下去吧,嬷嬷留下。”她擺了擺手。
宮女們如數退下,關上了門。
上官南容這才繼續展開,一張生動秾麗的臉龐展現在眼前。
“嬷嬷,你快幫我看看,這是不是泱泱?”她激動地指着畫卷上的女子,問道。
嬷嬷上前一步,接過畫卷,仔細打量了一會兒,回答道,“如若不是老奴眼拙,這定然是小郡主沒錯了。”
上官南容興奮地笑起來說,“嬷嬷,你說義姐将泱泱的畫卷送上,是不是......”
一側的嬷嬷沉默了一瞬,硬着頭皮回答道,“娘娘,據我所知,長公主已經為小郡主挑選了一門婚事。所以......”
未竟之意,上官南容聽懂了。
“你是說,這畫卷,中途被人掉了包。”
上官南容百思不得其解,“這宮中誰人不知,這關系到太子妃人選,哪個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偷換卷軸,還換成了泱泱。”宮中皆知,她待泱泱,如親生女兒無異。
嬷嬷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她的心中已有猜測。
“娘娘恕罪,奴婢心中有一猜測。”
上官南容:“說來聽聽。”
“奴婢猜想,這畫卷,應當是太子殿下換的。”
“行之?”上官南容驚訝道,“為什麼說是太子?”
“當初,太子殿下為了幫郡主找到耿神醫,天南地北地闖了幾年,娘娘也知道,陛下是交代了太子殿下,要多多體恤民情,多關心關心百姓民生。可是,誰也沒想到,太子一走,便是這麼久。這其中必有隐情。想來,找到耿神醫,費了太子殿下不少功夫。”
上官南容覺得,自己對太子的了解太少了。這個兒子日漸出衆,她便也慢慢地看不懂他在想什麼了,“嬷嬷,你是說,太子心悅泱泱,所以才幹出如此行徑?”
嬷嬷低着頭,不敢妄議君主。
倒是上官南容,靠着軟墊,身體挺得越來越直,眼睛越來越亮。在她心中,泱泱自然是比其他人選都要合适的。
隻是,長公主定然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否則也不會直接為泱泱定下了一門親事。
“長公主挑選的是哪家郎君?”
“回娘娘,是新科狀元,國公府嫡次子——謝岱。”
原來是他呀,上官南容在殿試後遠遠地隔着珠簾見過這孩子,似乎在京中名聲甚廣,一表人才,少年才俊。不知有多少人家想結下這門親事。
上官南容犯難了,“這可怎麼辦?”她皺着眉頭,思考着。
嬷嬷見狀,“娘娘,太子是個極有想法的,您莫要憂慮過深。”
聞言,上官南容笑了,“你看看這畫卷,本宮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小子是在給我攤牌呢!”她指了指卷軸,好笑道。
“娘娘定會如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