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吧。” 她如今拖着病軀,最大的心願便是看到小輩們幸福。
而此時的長公主府中,長公主正在演武場耍槍,動作行雲流水,槍擊長空,破風聲簌簌。
一早上下來,酣暢淋漓。
一旁女将遞上手帕,她接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身短打,健步如飛,“如何,卷軸送到了吧,宮中可有傳出來什麼消息。”
那女将搖頭,“并未。”
可能是皇後娘娘還在糾結人選,姜姒沒有再想這件事,轉而問起另一件事情,“清月可曾傳消息過來?”
“沒有。”
姜姒:“沒有也好,說明太子殿下沒有在那邊。”
太子向來執着,姜姒不敢拿女兒來賭。
“公主,郡主有來信問過,為何要送清月到她那裡,想來是有所懷疑。”
“懷疑便懷疑吧,我讓清月過去,也隻是提防,希望泱泱在淮城也能多一個幫手。”對于小女兒的事情,她事事上心,但凡出了一點纰漏,都是如今的她承受不了的。
姜姒在心裡歎了口氣,面上沒有表露出來。
“派去胡族那邊的探子可有消息?”
聽到這個問題,那女将在原地愣住了,沉吟許久,才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來,“沒有......”
得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姜姒心中升起的希望又被撲滅,她的眼神越發冷漠,略帶冷意的風吹過她的周身,如墜冰窟。
罷了。這麼多年了,也隻有她還未放棄。
女将攥緊拳頭,指甲紮進手心,破了皮,流出血來,遞到了演武場的石子地上,她一定會找到他的!
姜姒一離開演武場,回到書房,便渾身洩了氣力。如今這偌大的公主府,正經的主子便隻有她一個,空空蕩蕩的,也無人可以聊天。
當初生下姜逢後,她便和夫君又上了戰場。
當時糧草被斷絕,敵軍圍城,夫君為了救她,帶着一隊騎兵,深入敵軍營地,釜底抽薪,擒了敵軍首領。
城中百姓才得以存活。
可是,姜姒卻因此失去了此生最愛的人。
再後來,小兒子随她參軍入伍,從一介小兵卒做起,一步步靠着軍功,被稱為将軍。京中百姓誰不稱頌姜家滿門愛國大将,護衛邊疆。
如今都是空談。姜姒甯願他們家就是一戶普通人家,隻要大家都齊齊整整地就好。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滿門皆傷。
正因如此,她不可能同意讓她的泱泱入宮。
無論是為妃,還是為後。
當年的皇後娘娘多開朗樂觀呀,大家一起領兵打仗,她便也努力習武,鎮守後方,到了天下太平之時,她被封為皇後,進了宮,坐上那主位上。
一切都變了。
為了平衡世家,宮中不知被塞進了多少女子。
有人的地方便有紛争,更何況時皇宮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權勢,地位,财富,人人趨之。哪怕當今與皇後娘娘是少年夫妻一路走來,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在深厚的感情也被消磨掉了。
太子這位置,如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無數隐藏在暗處的人,就等着一把将他拉下馬。
如若她讓泱泱嫁給了太子,那麼,泱泱就會成為那個明晃晃的靶子。
沒有人知道到時候回發生些什麼。
國公府的嫡次子就很好,才華橫溢,雖沒有爵位繼承,但是泱泱嫁過去,便也少了很多府中俗務要管理,不必擔當家中大任。
是再好不過的人選了。
京郊護國寺後山
一個偏僻的小院子,門前一大片植物栽種在此,琳琅滿目,細細看去,有不少都是當世珍稀的藥材。
有一鶴發童顔的老頭在田間穿梭,背上還背着一個竹筐,嘴裡念念有詞。
“這個......不對......這個呢......”他摘下一片藥材葉子,嚼碎,“這個也不對。”
他已經将時間耗在這上面一個月了,哪哪都不對。沒辦法,他自己開出的方子,出了問題,他總得解決。
否則,這世上沒人能解。
他又走在田埂上,穿梭其中,突然,目光定住,“咦?”
那龍涎草,竟然開花了?
民間有言,林間中毒,五步之内必有解藥。
他們這配藥也是一樣的,姜逢治病的藥方子中就有一味龍涎草,這味藥性溫熱,能解寒症。就是因為它藥性太重,才造成姜逢如今的情況。
龍性本淫,這以其名字命名的藥草,也有相似的作用。
他當時選擇了這味藥,特地配了一味解藥。沒想到,姜逢的寒症是解了,如今又來一個新的難題。
不過,他現在有了一點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