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家怎麼了。”
衆人一看,賀少這是對詹家的事兒感興趣啊,立刻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很明顯,詹氏作為海城四大頂級豪門之一,如今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所以在場的大小二代們才這樣毫無顧忌地談論。
“聽說詹家當家人詹繼東現在四處上門求幫忙,但是沒有人敢接手。”
畢竟詹氏集團爛尾樓和内部腐敗嚴重,都已經到了國家部門介入的程度。
而且四大豪門之中,隻有詹氏根基最淺,另外三家全都是百年以上的豪族了。詹繼東從他父親手中接任詹氏十多年,就沒做過什麼正确的決策——再大的家當都禁不住他這麼折騰。
“你們聽說了嗎?詹繼東有意讓家裡剛成年的女兒重新跟王家聯姻。”
“王家那倆私生子也沒那麼大分量吧?”
“不是跟小的,是跟老的。”
“什麼?王太太現在可還好好的呢。而且,王太太就是詹繼東的姐姐吧!”
“都說我們有錢人亂,嘿,還真讓他們說對了!”
“那有什麼,反正又不是同一個媽的姐姐。”
賀陽靠在沙發背上,一邊聽着一邊耷拉着眼睛。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其實賀陽倒是不怎麼擔心詹家,也不太擔心詹家會波及到王姿然那個女人。
畢竟上輩子就算他再不喜歡這些商業上的事情,他也知道,詹家最後沒倒,王家的太太也沒離婚。
至于王姿然,天知道那女人上輩子這時候在幹什麼。一個小透明罷了。
不過,上輩子海城這四大家族,最後都讓王姿然一個人包了餃子。
眼前這點兒小波小浪,估計也難不倒她。
想到這裡,賀陽看向了窗外。
落地窗外,有雲擋住了月光,一片昏暗。
這樣的天色,很像那個女人把他撿回家的那天。
突然,一陣夜風吹過,雲朵散開,月亮露了出來。
明亮的月光灑下,一輛黑色的商務轎車駛進了王家的老宅。
王家在海城曆史已有百年,過去是做黃金礦産生意起家,後來王老爺子上位,擴展到衆多其他領域。王氏後輩與海城其他豪富之家多代聯姻,與醫藥龍頭賀家,地産大王詹家,航運巨擘戚家共同稱霸整個海城,勢力輻射周邊衆多城市,巨富綿延至今。
因為一些舊事,老爺子二十年前就去世了,如今王家當家人,明着是老爺子的二兒子王遠智,實則說話最好使的,還是王家已經七十七歲的老太太。
随着詹家龐大的巨人身軀即将倒塌,海城商界即将出現海嘯般的震動與巨大的格局變幻。
但王家老宅裡卻如往常一般古樸沉靜。
車門被保镖打開,一個身影從容地從車内彎腰出來。
是一個看着稚嫩卻氣質沉穩的年輕女孩兒。
王姿然穿着白色帽衫牛仔褲,簡單地梳着馬尾辮,後面背了一個書包,雖然已經大四了,還是打扮還是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不過她雖然看起來面嫩,但卻沒被面前大宅那肅穆的氣勢所壓倒,站在古樸的建築前,反而有種新生之竹節節高,雛鳳清于老鳳聲的姿态。
“三小姐。”一旁老宅的女管家早就等在了一旁,低聲說道:“夫人已經在二樓等着您了。”
王姿然點點頭,在女管家的帶領下走進了主宅大門。
在即将走到旋梯口時,偏廳突然傳來一段嘲諷的對話。
“大哥,我聽說有人還沒來得及進集團就被踹出去了。”
“人家那是主動退出。”
“主動退出,隻不過是面子上好看罷了。”
“反正現在不退出,以後也得被轟出去。”
“哈哈哈,該,身上沒流着王家的血,還想惦記王家的産業,真是白日做夢。”
王姿然耳朵裡聽着這些話,連個眼神都欠奉,直接踩上了台階,朝二樓走去。
王遠智這兩個私生子,雖然是接進老宅裡,當着正經少爺教養的,但是無論他倆誰以後接手王氏集團,現在詹氏什麼慘樣兒,未來的王氏就也得經曆一遍。
跟着女管家上樓到王太太詹勝淩的房間,王姿然輕輕敲門。
“進。”
隔着門,聲音雖然有些模糊,但依舊是甯靜淡然的。
王姿然進了門,叫了一聲:“媽,您找我?”
詹勝淩也不跟王姿然多廢話:“詹家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嗎?”
“知道了。”
“其實你不用退出王氏的實習的。”
詹勝淩話說的雖然不委婉,但她其實是想安撫自己的女兒的。
除了她沒有人知道,她的母親去世前,暗自給她留了一大筆錢,足以再重新成立半個詹氏。
除此以外,還有婆婆王老太太多年前低調塞給她的王氏集團的部分股份。
這些年她背地裡還有一些新興産業的投資。
所以她看似一無所有,其實她底氣足得很。
跟王姿然說完自己手頭上的資源之後,詹勝淩下了結論:“明天你就去王氏總部秘書室報道吧。”
“多看多學,看老太太的意思,對那倆孫子不太滿意。”
“至于詹家人,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她與詹家現在當家人是同父異母關系,早在父親選擇把家業全都交給能力遠遠不如自己的異母弟弟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在乎詹家的生死了。
王姿然聽完,放下了書包,從裡面拿出一份企劃書。
“我退出王氏并不是不信您的能力。”
一邊說着,一邊把企劃書放在詹勝淩身前的桌子上。
“我隻是想,也許您該得到,您應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