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衍抿唇，說：“下面人做事，難免失了分寸。”

“失了分寸？”驕陽皺眉，也不知道這算是誰的錯，失神地看着地面。

封衍見她這樣的狀态，靜靜地在一旁等她回神。

過了許久，驕陽開口說道：“還有些昭國來的侍女，說不清自己的來曆，被關在牢裡。”

“你想救她們出來？”封衍了然。

驕陽輕聲道：“嗯。”

“恐怕不妥。”封衍說完，驕陽困惑地看着他，又怎麼了？

封衍分析道：“這些人是昭國人，南陽不許昭國人進來，放了她們，讓她們去哪兒？如果回昭國，以昭國亂象，恐怕沒什麼好下場，如果留在南陽，在南陽眼裡，她們是災禍，如果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承擔？”

“又要我承擔？”驕陽睜大眼睛，一口氣堵在胸口。

封衍輕笑，無奈道：“你總是給自己身上攬責，到時候真出了事，你不會自責嗎？”

“我——”驕陽隻覺得厭煩，氣道：“就算有什麼，就一定跟那幾個侍女有關？就一定是我的錯？”

封衍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說：“你不認，就有辦法與你無關，可你偏偏是個心軟、還喜歡給自己攬責的人。”

驕陽咬牙，幾次欲言又止，氣到頭昏，伸手在桌上砸了幾下，說：“我是怕真的害了無辜的人，他們本來活着就不容易。”

“别人怎麼不怕呢？”封衍反問，也不知道在問誰。

“我怎麼知道！”驕陽沒忍住大聲說道。

驕陽單方面散發着火藥味兒，封衍歎道：“你要是以後不往自己身上攬責，我讓人把她們救出來。”

封衍說完就發現自己說了句廢話，人的本性，改不了。

驕陽哼哼道：“那先将人救出來，然後問問她們自己，以後有什們打算，想回昭國就回昭國，不想回......唉......不想回就不回了，待在南陽的牢裡，和在牢外面有什麼區别？”

封衍看着她，無奈至極，最後一次确認道：“你心裡不會想着，會不會出事？天天糾結難受吧？”

驕陽被他的語氣激出了火氣，說：“這次不會！以後都不會！做壞事的人都沒有良心不安，我不安什麼？就因為我會愧疚？我就不愧疚，以後都不愧疚，誰怪我都不會愧疚，氣死他們！”

說完，驕陽溫吞道：“不過.....很多大事上的決定，還是要慎重一點兒，多考慮一點，不過做完之後，有什麼不好的，該補救補救，不能老糾結以前的事，事情那麼多，都想就是難為自己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更何況有些事情還沒做，就去設想不好的後果，要是一直這樣，幹脆什麼也别幹了，上山修行好了。”

驕陽慢慢把自己勸明白了，這下堅定道：“把人救出來吧，都是苦命人，遇到了，能救一個是一個。”

封衍笑了笑，帶着一絲欣慰，說道：“好，我會讓人給她們造一個身份，把她們接出來，不過這件事情，你知我知，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南陽知道之後，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行。”

“那上課吧。”

“還上？”

“當然。”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