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在這兒,我哪兒也不去。”沙啞的嗓音響起。
驕陽左右看了看,沒見到人,又說道:“他可以一起去,我想請你幫忙教一教怎麼種好莊稼,這樣就能讓很多人吃飽了。”
“他去不了,我的陪着他。”宜生坐在木墩上,低頭擇菜。
驕陽猛然看見茅草屋有個土包,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手足無措地說道:“我、我忘了,你......”
宜生說道:“沒什麼,你走吧,我不會離開這兒的。”
驕陽蹲下身,說:“沒關系,我能跟你學學嗎?是不是能增産兩倍的糧食?”
宜生頭也不擡地說:“你學這個幹什麼?看你穿的,也不像要下地幹活的。”
驕陽說道:“我學會了,就可以教别人,别人再教别人,到時候,大家不都會了,糧食變多了,都不用餓肚子了,多好?”
宜生搖搖頭,說:“你學不來。”
驕陽不解,問她:“為什麼?”
宜生問她:“你種過什麼東西?”
“.......沒種過。”驕陽讪讪道。
宜生說道:“四季天時,澆水施肥,你能幹什麼?沒個幾年的工夫,你又能學到什麼?連普通的農人都不如,何必浪費時間?”
驕陽也猶豫了:“我、我......真不行?”
宜生說:“你不是這塊料,你心裡沒有這些,從你一進門,那邊的花草藥材,你隻掃了一眼,你不懂它們,伺候不了它們。”
驕陽不死心地繼續磨她:“可是,我真的很想很想讓農田裡的莊稼産量翻一番。”
宜生說:“你要是用心,一定能找到辦法。”
驕陽抿唇:“可你不是有辦法嗎?”
宜生搖搖頭:“我不想再做多餘的事,上天給我的懲罰已經夠多的了。”
這事,門外傳來叫嚷:“半臉兒......半臉兒,我餓了。”
一個不修邊幅的矮老頭,唇上起着白皮,拄着拐杖走了進來。
看着院裡的年輕人,問道:“這是誰呀?”
宜生随意說道:“路過的。”
“哦,我餓了。”
老頭兒說完,宜生從廚房裡弄了碗米湯給他。
這人兩三口就喝了個幹淨,宜生又進去拿了幾個野菜團子。
“這麼又是這個?”老頭兒說完後,兩三口就吃了一個。
驕陽試探道:“你是原先藥田的地主?”
老頭倒也不意外,随意道:“你知道我?”
驕陽說:“聽說過。”
老頭兒咂咂嘴,問道:“他們說我什麼呀?”
驕陽說:“說你救了人,有好報,但是又被人算計搶了地。”
老頭一臉痛快地說道:“哼,天道好輪回,我在有生之年,等到那家人被抓了。”
驕陽有點懵,問道:“誰被抓了?”
老頭兒興奮道:“陳啟那一大家子,今兒中午,全被抓走了,他養了個好兒子,跟着人去打架,踢到鐵闆上了,哈哈......連背後的侯府都被抓了,呸,活該,我等着他們的頭被砍下來,到時候踢兩腳。”
驕陽又問他:“他們為什麼被抓了?”
老頭兒舒坦地說道:“他們當街把北疆人打死了,這下好了,希望這次能治死他們。”
驕陽給他潑了冷水:“你也别想了,他們不會死的。”
老頭兒一瞪眼:“你少烏鴉嘴,一定會死,最好都死了。”
驕陽撇嘴道:“他們家有人護着。”
老頭兒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侯府也被抓了。”
驕陽又說:“侯府死,他們都不會死。”
老頭兒無所謂道:“侯府死也行,都死了才好。”
“唉......”
老頭兒聽到這聲歎息,不滿道:“你歎什麼氣?你知道他們幹了什麼?”
驕陽不想多說,搖頭道:“你快吃吧。”
老頭兒也沒好氣道:“都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