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推開他,走到竈台處,把肉塊從血水裡撈出來,放進沸水裡。
司珩從她手裡接走漏勺,還在問:“我為什麼不能生?”
明微不搭理他,扭頭去剝蔥。
司珩把肉焯了水,喊明微過來跟着學,她轉頭就瞧見他結實的肩膀,昨夜她的左腿被搭在他肩膀上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她轉開眼,“你能不能穿件上衣?你這樣不難受嗎?”
“這有什麼可難受的?”司珩故意道:“你說的是你難受還是我難受?”
“…”
明微站到他一旁,雙眼直直看着鍋,司珩拿出支煙,正要含進嘴裡,覺察到她在看他,轉手挂在了耳朵上。
“不高興就要說,你打算讓我猜一輩子?”
“哼!”能不能過一輩子還不一定呢!萬一明佳哪天回來,你不得讓我給他騰位置?
“行行行,我猜,我猜行了吧?我還不能發表意見了?”他吐槽一句,端起鍋來把水倒掉了然後刷鍋。
見明微垂着眼不說話,司珩起話題:“今天出去有沒有什麼開心的事兒?”
“遇見火車上那對祖孫算不算開心的事兒?”
司珩訝然,“他們也來了軍營?”
“說是來探親的。”明微的好記性發揮了作用:“那個老太太的兒子叫陳文昌,是炮兵旅的嗎?”
司珩應到:“是,今天跟他練了兩把,不怎麼樣。”
明微看他一眼:“不怎麼樣,還讓你滾了一身泥?”
“你男人沾的不是泥,是單挑半個旅的勳章!”
司珩把糖放油裡,就聽明微道:“今天還有人問我你年紀多大呢!當時我都産生懷疑了,你确定你是22嗎?”
拿着鍋鏟的手頓了一下,司珩咬了咬後槽牙,“别聽他們瞎說,年輕也不一定好。我18的時候那叫一個蠻橫,你那時候要是嫁給我,保管你疼得三天下不了床。”
明微怔住。
當年明微說她和司珩是兩小無猜,她一直以為司珩和明佳一樣大的。
司珩道:“毛頭小子有什麼好?年紀大才知道疼人,你看我現在的津貼,存款,手藝,這都是年齡賦予我的成長,懂嗎?”
明微壓根沒把這些當回事,她問:“那你今年多大?”
司珩卡了一下,小聲含糊:“25。”
猜忌先放一旁,明微吓得睜大了眼:“你比我大六歲啊?”
明微分明是訝然的,可司珩卻想起前段時間,大哥那句:你怎麼好意思娶她啊?
他面色如常,“嗯,六歲而已。”
不等她回應,他已經岔開話題,“那些人這麼無聊?就沒點别的事兒?”
見他面色不愉,明微想了一圈兒道:“陳文昌的媳婦叫廖芳,她說你勇猛又睿智,是個不可多得的将才。”
司珩挑眉:“你也這麼覺得?”
“當然啦!家學淵源嘛!”她看着紅燒肉下鍋,問:“這個糖跟糖醋排骨的糖做法一樣嗎?”
“唔。”司珩随口應了一下。心裡想的卻是他爺爺一個兵痞,威逼利誘娶了地主家的嬌小姐。
他爹一個粗人,倚仗權勢娶了他媽媽這個資本家千金。
他一個混賬,巧取豪奪娶了明微這個無路可退的鳳凰。
他從耳朵上勾下那支煙叼在嘴裡,“嗯,所言極是。”
手裡的鍋颠得很快,明微很想說:這道菜我好像還是颠不動,也要等你回來做嗎?
可是看着他,她沒敢開口。
紅燒肉做好的時候,鍋裡已經蒸好了米飯。司珩把紅燒肉裝盤,放在餐桌上,明微則是把兩碗米飯放在二人面前。
西紅柿已經切了,司珩沒有心情再做什麼菜,隻往上面灑了些白砂糖,糊弄了事。
明微埋頭吃着飯,全程隻吃了三塊紅燒肉,司珩沒有刻意等她,吃完就去了書房。
書房裡隻有幾本□□,司珩翻看幾頁,又放了回去。
明微洗完鍋碗就回了房間,司珩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麼心情去了卧室,明微正整理衣櫃,她想下午出去打聽打聽棉花的事。
錢票盒子裡放了一大堆計生用品,明微扒拉棉花票的時候,那東西從盒子裡被擠了出來。
司珩覺得這樣不對,但是大概是‘家學淵源’的原因,他從背後抱住了明微。
“我心裡很不舒服。”他道。
明微動作停下,想跟她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嗯,怎麼了?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你很好。”他問:“現在能不能幫我弄一弄?很漲。”
她已經感覺到了。
“已經一點了。”她咬唇,不大願意。
“速戰速決!”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雙手握肩讓她轉過身來,低頭吻上因為油潤而紅豔的唇。
明微被迫承受着他的兇狠,唇齒間還算能忍,可身體的稚嫩和幹澀讓她推拒,“司珩,我好疼…”
夾雜着哭音的哀求讓他慢下動作,司珩一腔憤懑無處發洩,他一口咬在明微肩上,可又舍不得用力:明微,你是真心想嫁給我的嗎?
答案她已經說過了。她沒有選擇,活着就是苟且偷生,不活就是爛命一條。
家學淵源。
司珩顫抖的去吻明微的耳朵,“明微,不要再說那句話,以後再也不許說!”
命令的話音剛落,之前停下的攻擊越發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