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覺得,男女之間要有情意,要合契。
就算情意沒有,至少這種事情,應該合拍。而不是現在這樣,不管她怎麼不願意,司珩都不理會。
她哽咽着:“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可是好像這種話又不該這樣說,她現在吃得好,穿的好,又不用上工,她應該覺得慶幸。
可是之前不是這樣的,他明明能讓兩個人都舒服的,那些花樣讓她羞憤,可體驗感絲毫不差。
不像現在,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扯碎了,很疼,哪裡都疼,他還咬人。
“司珩!我很疼!”她擡腳去蹬他,不料他已經紅了眼,把她的腳控在肩上,低頭咬在她大腿上。
大汗淋漓。
結束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他還沒有盡興,明微的眼睛已經腫了。
他拿草紙略略擦淨,提上褲子,明微聲音顫抖,“這種事,也能作為情緒發洩嗎?”
她弓着身子窩在床上,毛巾被已經把那些不堪遮蓋。司珩俯身去看她,麥色大手撫開碎發時,她略略偏頭,無聲抗議。
他的手放在她臉上,像一塊泥巴落在了純白的雪地裡。她的臉嫩得像剝了殼的雞蛋,也是,她才十九歲。
明微閉着眼睛,拒絕同他和好。
“睡一會吧。”他說着起身離開,大步出了門。
明微阖眼不動,聽到木門的聲音,她才睜開眼。
清理過身體,她把換下來的衣服扔到地上。可想想,衣服這樣珍貴的東西,不應該為司珩的錯誤被遷怒。
她彎腰撿起衣服,去院子裡洗。太陽曬得人難受,明微擡手擦汗間,忽覺一陣窺伺,她擡眼看向右牆處,登時吓得汗毛豎起。
一顆頭從隔壁探出,長發披散,臉色蒼白。
明微壓住嗓子裡的驚叫,努力露出個友善的笑:“你好。”
“切!”年青女人白了她一眼,扭頭走了。
明微屋驚未定,直直看着隔壁院牆,好一會才緩下來,慢慢洗衣服。
晌午的太陽很大,上午洗的衣服已經曬幹,明微疊好衣服放進櫃子裡。
衣櫃裡找了一半的棉花球和計生用品散落了一片,明微一點點收拾完,等到了三點,才去了隔壁。
梁紅正在洗被單,朱棋開門:“媽!沈嬸嬸來了!”
明微笑着進門,“梁嫂子。”
“诶!你怎麼來了?是有事兒嗎?”梁紅甩了甩手上的水道。
“嗯,我想問下咱們這邊要去哪裡找棉花?”明微很謹慎,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地方都能以物易物。
“要說有票,直接去供銷社買就行了。要是沒票的話,隔壁村有一片種棉花的自留地,咱們能帶着東西去換,部隊是不管的。”
明微彎唇,“我有票的,結婚前我公公給了好些票,我們兩個在家裡沒置辦東西,都留下了。”
梁紅點頭:“那明天我帶你去鎮上供銷社去看看!”
“行,謝謝嫂子!”
明微沒有多留,呆了一會就回了家。
她去供銷社買了一團粗線和釘子,在廚房門後的牆壁和碗櫥上各訂了一個釘子,将粗線雙條着系在兩頭的釘子上,這樣就成了司家那樣的簡單搭繩。
明微去屋裡找出一塊麻布,剪出兩塊蓖布,過了水搭在繩上。
把廚房的抹布也搭在上面,明微在廚房裡巡視一圈,見沒什麼需要添置的,就去了卧室裡。
她找出兩張工業票,又去了供銷社。
明微抱着鐵鍬、鋤頭和種子回家,換了一身舊衣,便開始規劃院子。
她用鋤頭溝出三個菜畦,一個種黃瓜,一個種心裡美,半個種芹菜,剩下半個養點韭菜,這樣冬天把韭菜根移栽到屋裡,冬天還能吃兩頓韭菜餃子。
越經曆那些艱苦,就會倍加珍惜這樣優渥的生活條件。
分好了菜畦,明微就開始翻地松土。
正揮汗如雨時,朱棋來了,“嬸嬸,我媽讓我來喊你。”
明微挑眉,“有事嗎?”
“我爸爸跟司叔叔說好了,你們今晚在我家吃飯。我媽說今天捏餃子,讓我喊你過去。”
明微把鐵鍬插在土地上,“那好,我洗把臉就過去。”
明微換了一件奶白色碎花襯衣,和一條黑色九分褲,穿上卡其色方口皮鞋,出了屋子。
廚房的鍋裡還剩了好些紅燒肉,明微裝到一個帶蓋子的湯盆裡,去了隔壁。
“拿的這是什麼?”梁紅正在調餡兒。
“中午司珩教我的紅燒肉,我胃口不太好,沒怎麼吃,剩下好些。不過是在鍋裡放着的,不是我們倆吃剩的。”
梁紅忙說:“你倆留着吃呗!往這邊拿幹什麼?”
“晚上在這吃,明天一準會壞。”明微不欲多說,她道:“面闆呢嫂子?我揉面吧?”
梁紅朝鍋台那邊擡了擡下巴:“在面盆裡,案闆在門後面。”
明微笑了下,“我家還沒案闆呢,這個去哪找啊?”
“供銷社就有,咱們軍隊裡有時候出去弄柴,也會做些木制品,你們家的櫃子就是咱們解放軍戰士做的!”
明微訝然:“是嘛!”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忙活,梁紅同明微聊起軍區趣事,兩人正哈哈大笑時,司珩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