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開羽方才想好,收拾收拾東西,也乘電梯下了樓,上車就把目的地定成了渠秋霜的家。
一進門,她探頭探腦看了一圈,隻有劉阿姨在廚房忙活,靳開羽見她沒看到自己,連忙咳嗽一聲。
劉阿姨轉身:“喲,您怎麼又來了啊?”
“來蹭飯呢。劉阿姨不歡迎我嗎?”靳開羽一邊應聲一邊左看右看。
劉阿姨故意抱怨道:“你這一共兩天吃了三頓了。”
靳開羽:“……”
劉阿姨見她瞠目,又樂呵呵道:“哎,來了好,來了熱鬧。”
“我覺得也是。”靳開羽選擇性接話。看了眼備菜台,都是些比較清淡的菜,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歡吃還是隻能吃。
“師母在哪兒?”
劉阿姨努了努嘴:“又在樓上,不知道書房還是那個卧室。”
靳開羽點頭:“那您先忙着!”說完就噔噔噔上了樓。
樓上靜悄悄的,她雖然來做客過很多次,但以前好像都沒怎麼注意,這次才發現兩邊牆壁上挂着很多色彩紛然的油畫,風格統一,很顯然是同一個人手繪的系列作品。
靳開羽猜,這又是趙愁澄的愛好。
靳開羽搖頭,她對這種很明豔大膽的畫作欣賞無能。
靳開羽慢悠悠踱到渠秋霜的卧室門口,敲了敲門。
沒有回音。
她又轉到書房,書房門開着,一目了然,人不在。
靳開羽突然想起昨晚,不會又生病了不省人事吧?
她毫不猶豫擰開了門把,一眼望去,房間風格和客廳以及整個别墅大相徑庭,是很典型的歐式家居風,淺色的床品、地毯和家具,看起來明亮柔和,而且很大方。
可随着門徹底打開,她就知道壞事了。
簡約風的室内,好像聲音都要易聽清很多,流水聲清晰入耳,她的眼睛快過腦子地循聲看去,于是洗手間的景象就那麼直直地撞進腦子裡——
磨砂玻璃的門隐約可見窈窕有緻的影子,黑如緞的發,曲線畢露的圓弧,不盈一握的腰,修長的腿……
靳開羽心跳得很快,學生時代參加運動會長跑比賽都沒這樣快過。
目光像被燙着一般,她連忙撇開頭,腳步慌亂地退出渠秋霜的卧室。
她走了兩步,又停下,轉身回去,側頭仔細聽了聽,動靜還在洗手間。她拉過門把手,無聲地合起鎖舌。
劉阿姨從廚房出來,正在客廳給綠植澆水,餘光看她從樓上下來,瞅她一眼,關心道:“是不舒服嗎?怎麼臉這麼紅?”
靳開羽身體一僵,隻覺得臉上更熱了:“熱的。”
劉阿姨正低頭看土壤呢,沒注意她表情,呵呵一笑:“還是你們年輕人火氣旺。這麼冷的天,穿一件小外套就熱着了。”
火氣旺的靳開羽用冰涼的手捂了捂臉,等了半天,她臉上的溫度才下去。
一閉上眼,剛才看到的場景就反複輪轉,那個磨砂的影子,渠秋霜真的很瘦,她的腰……
靳開羽發覺手上的動作,一時十分羞慚,沒好氣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小羽。”頭頂傳來渠秋霜輕柔的嗓音。
靳開羽霍然擡頭:“啊?”随即又慌忙垂頭。
渠秋霜掠過她慌亂的眼神和通紅的耳垂,眼睫輕顫,俯身握住她還帶着青紫的手背:“不怕痛嗎?”
指尖微涼,靳開羽一愣,連忙搖頭:“不痛的。”
渠秋霜側眸看她,眼裡滿是不贊許。
離得近,靳開羽隻覺得自己渾身都僵住,她連忙從渠秋霜手裡将自己的手抽出來,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絲絨盒子,遞給渠秋霜。
不等渠秋霜問,她就主動介紹:“這是送您的禮物!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渠秋霜翻開蓋子,絲絨盒子裡躺着一對小巧的絲綢白珍珠耳釘,碎鑽環下嵌着的珍珠大小合宜,很典雅秀氣的設計。不必試,渠秋霜就知道十分适合自己。
她靜了靜,才問道:“為什麼突然要送我禮物?”
靳開羽确實想不到什麼好的借口,隻能如實說:“因為劉阿姨說您還在生病,我覺得心情好點病可能就好得快些。”
她又有些擔心地補充:“但是我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麼,就随便挑了一下。收禮物的話,多少能夠開心一點點點點吧?”
說着,靳開羽并攏手指比了一個極細的縫。
她眼眸湛亮,黑眸裡含着期待,唇瓣微微張着,仿佛自己的答案對她而言很重要。
渠秋霜啞然失笑:“我很喜歡,很漂亮。謝謝你。也确實開心了……”渠秋霜停下來,也伸出食指和拇指,大大張開,“這麼多。”
靳開羽看着她張大的手指,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打翻的碳酸飲料,咕噜咕噜,一直冒泡,她情不自禁咧唇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那您要不要試一試?”
渠秋霜卻沒答應,悠悠看她一眼,意味深長道:“過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