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安緩過勁,擡手推開穆成遮刺向段稚知的劍。
旭日東升,晨光如縷。
恰好映入霍君安看向穆成遮的瞳孔,他神色冷峻,沉聲道:“退下。”
“督公!此女她敢對您不敬。”穆成遮的劍尖微微顫抖,帶着毫不掩飾的敵意,繼續逼近段稚知。
“成遮,”霍君安緩緩站起身,自顧地整理起衣物,“承玉該回了,你去看看。”
穆成遮聞言心中雖有不服,卻還是收劍入鞘,恭敬地托手道:“是。”
段稚知趴在扶手上看着。
原來這侍衛需要順毛捋啊,這難道不是自己看的純愛小說嗎?
忠犬和清冷...等等,霍君安一點也不清冷。
是變态!是腹黑!是喜怒無常的賤人!
正沉浸于自己對霍君安的批判中,突然看到批判對象正坐在自己正對面,挑眉凝視自己。
“想死?”霍君安問。
啊?
他能聽見自己心聲不成?
“再看把你眼睛挖了,捅死重置。”霍君安說。
“不看了!”段稚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乖巧地起身站在霍君安身旁,扣手小聲道:“督公大人,剛剛我也不是故意踹你的,是你先掐我的呀...督公大人是個講道理的人叭。”
明明段稚知是在服軟,可不知為何,每一句都像是在霍君安心頭澆油,讓他的火氣蹭蹭上漲。
這女人怎麼如此能牽動自己的情緒?
霍君安下颌緊繃,看向段稚知的眼神頓時又冷了幾分。她若不是“金手指”,早該把她殺了。
都服軟了還是這個态度。
狗東西誰愛伺候誰伺候去吧,大不了捅死我啊。
段稚知想罷轉身坐下順手拿過一旁的糕點塞嘴裡,“交個底吧,督公大人。”
這糕點又幹又碎,段稚知剛一說話就後悔了,糕點渣子如天女散花般噴了出來。
霍君安抓着匕首的手收緊,嫌惡地拂去衣袍上的糕點碎,段稚知甚至能聽到掌風的聲音。
真不敢想象那一巴掌拍到自己臉上會怎樣,自己會将是因為挨耳光而死的第一人吧。
段稚知忙拿過一旁的茶杯灌下,把嘴裡的吞咽完了伸手前去幫霍君安拍掉糕點渣。
心中的那把火是越燒越旺,霍君安眼皮跳動着。
他重重推開段稚知,看向自己的專用茶杯。
若不是自己與瘋女人生死共通,真想把她頭擰下來。
霍君安咬牙說,“交什麼底?”
段稚知悻悻地收回自己尴尬的雙手,坐下拍了拍軟榻上的糕點渣。
又拍了拍手,“就是你和我的信息,上輩子這個朝代的走向是什麼樣的,你的複仇計劃是什麼,我們綁定在一起,就不要有的小秘密了好嗎?”
瘋女人說得倒也沒錯,二人若要真誠合作,确實得和盤托出。
但...自己根本沒打算和她合作,一個助自己奪位的物件而已,利用罷了。
還有,什麼叫“綁定在一起”,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刺耳。
霍君安眉頭蹙得更緊,“你先說。”
“行吧。”段稚知又端起茶杯喝下,霍君安看着自己的茶杯,心想這茶杯以後要拿去喂狗用了。
段稚知先是簡單說了自己的死亡原因和怎麼穿越的,随之引發了霍君安對段稚知所在的時代一系列的疑問。
段稚知知無不言,從天方地圓講到新能源汽車,從珍妮紡織機的誕生到中國空間站的建立。一個講得滔滔不絕,一個聽得不知天地為何物。
以至于系統中途發布了今日kpl,段稚知正在興頭上根本沒理。
霍君安聽着,難得地沒有給段稚知擺臉色。
日近黃昏,段稚知喝完第四壺茶水實在想不出什麼沒講了,她問霍君安,“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新中國站起來了嗎?”霍君安問。
【天道分期:滴!檢測到宿主傳播先進思想,文明進度+0.00001%】
段稚知一愣,沒顧得上系統的提示音。
她心想,知道這問題從一個古代人嘴裡問出來有多荒誕嗎?
不過自己剛剛有給他講近代史嗎?
不管了,段稚知用力點頭,臉上洋溢着濃濃的民族自信,“當然啦。”
轉而一看,霍君安眼神裡似乎流露出一些動容。
隻有那麼一點點。
不是吧不是吧,自己講得有那麼生動嗎?
幹脆複活回到現代後去當銷售得了,一年提成個百八十萬的。
“嗯...那你呢?”段稚知問。
有些餓了,霍君安起身走到案幾邊拿起瓜果,便看見段稚知寫的六個大字。
“想要富,先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