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鬧?死吧你!”段稚知笑了,對着假山用頭猛然磕了上去。
霍君安隻感覺額頭好似要裂開一般劇痛。
段稚知也疼得厲害,她沒想到這樣沒撞死自己。
但現在已經沒有再撞一次的勇氣,。
頭疼得隻想一刀捅了自己進入重置。
當然,捅霍君安更好,捅自己也行。
反正都要痛,一擊斃命比撞死舒坦多了。
段稚知踉跄着取下頭上的簪子,就要向霍君安捅去。
“段姑娘!”暗衛叁擋在霍君安身前。
她額頭因撞擊而滲出血液,使得一旁跌倒在地的皇帝狂躁起來。
他渾濁的眼看前方的二人。
顱内的子蠱好似感受到母蠱的召喚,他抽出隐在袖子裡的短匕向二人奔去。
霍君安正阻止段稚知發狂,根本無心管身後事。
等慌忙拉架的暗衛叁感受到身後的殺意時,自家督公已經被捅了個對穿。
霍君安徹底怒了,二人一重置便厮殺。
段稚知雙眼通紅,好似被憤怒蒙蔽了理智。
手中的簪子成了每輪重置後的奪命利器,一睜眼就不顧一切地朝着霍君安刺去。
她的動作迅猛而瘋狂,每一次攻擊都帶着破釜沉舟的決絕。
霍君安也不再像以往那樣有所保留。
每一招每一式都帶着淩厲的殺意,誓要将段稚知制服。
重置,重置,重置。
不知道是多少次重置,痛感越來越強烈,段稚知的怒火絲毫未減。
能殺就殺,眼見殺霍君安無望就立馬捅死自己,不帶一絲猶豫。
反而霍君安成了被動死亡最多的人。
在經曆了無數次重置帶來的劇痛與混亂後,霍君安的理智終于在這無盡的循環中找回了一絲清明。
這次重置伊始,霍君安反應迅速。
他第一時間沖向皇帝,利落的手刀将其打暈在地。
而此時,段稚知如每一輪重置一樣,手持簪子惡狠狠地朝着霍君安的脖子刺來。
霍君安側身一閃,擡手打歪了那奪命的簪子。
但他并未躲開,而是站在原地,任由簪子刺進自己的肩膀。
簪子入肉,鮮血瞬間洇紅了衣衫。
他顧不上疼痛,順勢緊緊把段稚知按在懷中,大聲質問道:“你發什麼瘋!想一輩子困在這厮殺?”
段稚知在他懷中拼命掙紮,卻根本掙不開霍君安有力的雙臂。
她怒不可遏,将簪子用力按着,沖着霍君安吼道:“是你先發瘋的!是你不把我當人看!”
簪子在壓力下又往肉裡陷了幾分。霍君悶哼了一聲。
霍君安吃痛,死了那麼多次也死清醒了。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少些了往日的強硬,松口說道:“要如何才能繼續,你不回家了?”
段稚知心中冷笑,覺得霍君安這是在以回家來要挾她。
不過她轉念一想,隻要出了這口惡氣就行。
他既然給了台階,咱就下。
這麼想着,段稚知将簪子從霍君安肩膀抽出,狠狠扔在地上,學着霍君安之前要自己自殺時說的樣子,冷冷道:“你自便吧。”
段稚知話音未落。
一旁的暗衛叁還未來得及驚訝督公對段姑娘的軟化态度,便聽見霍君安一聲冷喝:“段稚知!”
他脖頸上青筋暴跳,聲音裡壓着滔天怒火,“你要我自戕?”
段稚知嗤笑一聲,随手抹去臉上濺到的血迹:“怎麼?你既殺我,又逼我赴死,我為什麼不能逼你自裁?”
她故意咬重“自裁”二字,眼底譏諷如刀。
霍君安雙拳捏得咯咯作響,指節慘白,喉結劇烈滾動着,似在強忍殺意。
段稚知見狀越發冷笑,甚至挑釁地揚起下巴:“督公不是最擅長權衡利弊?要不我們就在這輪回中殺出個公道來!”
這話刺得霍君安瞳孔驟縮。
他死死盯着她——她額角帶血、鬓發散亂,狼狽得像個瘋婦,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像燃着永不熄滅的野火。
他心底竟生出一絲扭曲的欣賞,卻又被她這副不受控的模樣激得煩躁不堪。
暗衛叁被這變故驚得僵在原地。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實在想不明白平日裡冷靜理智的督公為何會突然如此瘋狂。
直到霍君安一記眼刀劈來,他才如夢初醒,慌忙撿起地上沾血的簪子。
霍君安一把奪過簪子,抵上心口時。
段稚知的笑聲戛然而止。
“督公不可!”暗衛叁急得伸手欲攔,卻被霍君安一聲“退下”釘在原地。
暗衛叁隻眼睜睜看着,眼中滿是擔憂與不解。
嗤——
簪子紮入皮肉的悶響聽得人頭皮發麻。
霍君安下手極狠,那簪子直直地沒入他的胸膛,仿佛要将所有的憤怒與無奈都宣洩出來。
段稚知猛地捂住心口踉跄後退,指縫間滲出殷紅。
她雪白衣裙上同樣也被染紅。
暗衛叁瞪大了眼睛。
這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