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蔓:……
“醒了?還難受嗎?”
魏洮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看着她。
烏蔓不慌不忙地摸摸他額頭:“怎麼了?”
“母親人呢?”
“接到你醉酒的消息,就讓她先回府了。”
“你們今晚有碰見什麼難纏的人嗎?”
難纏的人…烏蔓垂眸:“沒有,沒什麼問題,為什麼這麼問?”
魏洮不語,隻是又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想到烏蔓也清楚魏家的一些問題,便隐晦提醒道:“有人在暗查魏家之前的事,這段時間你就在府中待着,别亂跑。”
新年事多,她本就不怎麼出門。
隻是這話聽了,便讓烏蔓心頭生出一種危機感。
*
魏恒因騎馬,比他們快些。
烏蔓二人回府的時候,見府中亂糟糟的。
她擰眉問:“出什麼事了?”
一下人道:“老夫人回府途中馬車翻了,受了些傷,二公子找了大夫來,正在裡頭診治。”
“摔了?”烏蔓倏地質問,“怎麼好好坐個馬車也能摔着?”
一面說,一面往裡走。
老太太這段時間本就生着病,風寒還未好,今日回來還摔了一遭。
上了年紀的老人就怕摔跤,太多因為小小的磕絆就一命嗚呼的人了。
好在她摔得不嚴重,隻是崴到了腳。
府醫看過後,說沒有傷到骨頭,好好在床上修養便是。
老夫人本來還因為翻車的事心情不佳,但看到魏恒之後注意力都被轉到小兒子身上去了。
魏恒久未歸家,被老夫人拉着說了好一陣的話。
烏蔓先帶着魏洮回了院子,他酒醉的厲害,烏蔓給強行喂了碗解酒茶,又安排初禮給他簡單洗漱下。
又忙不疊地回老夫人那。
魏恒還在安撫老夫人,他此次回來,面上又多了一道淺淺的疤,不過與左眼下那道不同,下颚一道淺白的痕迹,應該傷得不深,不細看都無法察覺。
老夫人正摸索着他面上那兩塊地方,眼淚止不住地掉。
魏恒嘴笨,又不知如何安撫,隻一味地為母親擦淚。
烏蔓從小廚房那端來老夫人的藥,進屋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她輕聲道:“人沒事就最好了,母親。”
她一說話,屋中兩人視線都朝她掃了過來。
烏蔓攪和着湯藥,不動聲色地站在魏恒身側:“你先回吧,這兒有我照看。”
天色已經很晚了,魏恒這次能在府中待幾天,不急這一時半會的。
深深望了烏蔓一眼,同老夫人說了聲,便回自己院子了。
老夫人躺在床上,擦了擦眼淚:“這麼晚你過來做什麼,讓陳嬷嬷服侍就行。”
烏蔓有心想問清楚今晚的情況,特地跑回來,還将屋中下人都遣了出去。
“馬車好好的,怎麼會摔呢。”烏蔓一邊喂,一邊漫不經心道,“馬夫若是不懂駕車,還不如趁早打發了,省的浪費魏家的米糧。”
老夫人歎了一口氣:“算了,也幸好摔得不嚴重,今夜街邊本就人多。”
烏蔓詫異地擡頭望了一眼。
老夫人平素最是刻薄,一有不順心的恨不得罵上對方八輩祖宗。
今夜這麼好講話?怕是有問題。
“幸好車摔的時候,被一旁不知誰家的侍從接了一下,那家的夫人還在路上安慰了我許久,讓我别苛責下人。
若不是碰上那位好心人,我這條老命真要折在今日。”
烏蔓瞬間心中一緊:“誰家的夫人?是她送您回來的?”
“是啊,”老太太不在意道,“我問了,不過她沒說,還道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不必放在心上。那時車轍斷了,她也順路,便送了我一趟。”
“您方才怎麼沒說?”
“我看那位夫人舉止不俗,衣着華貴,必是高門大戶之人,既人家不願說,我便也沒提。”
老夫人見烏蔓神色凝住,也反應過來,小心翼翼道:“我也說了日後登門道謝,她一再推辭,我以為…是瞧不上我們,我可是又做錯了?”
若是尋常,倒不是什麼要緊事,但這個岔口……
烏蔓勉強笑着:“沒什麼,您别緊張,我隻是随便問問…您與那位夫人感情這樣好,怕是回來這一路,聊得足夠投機吧。”
“那可不,你說巧不巧,那夫人說她原先在靈禅寺苦修多年,若是下回我們想去,可以一齊引薦。”
老夫人一說起這個,便激動了起來:“我之前還說一直想去呢,如今靈禅寺閉門,正惱着,看來這寺與我家果真有緣分。”
什麼緣分,根本就是精心甩出的一記餌料,隻等着釣魏家這條大魚。
烏蔓不死心,晦澀問了句:“那,您也說了嗎?”
“什麼?”
“魏家雙生子,是在靈禅寺出生的…這個秘聞。”
烏蔓出來的時候,心緒恍惚,往院中走的時候沒注意,差點摔了一跤。
被人緊緊握住手臂穩住。
她怔愣擡頭,撞進魏恒緊皺的眉眼間。
隻是這回,沒有抽回自己手臂,仍是呆怔在原地不動。
魏恒:“……出什麼事了嗎?”
烏蔓這才緩過神來,往後退了兩步:“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