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近:“我有時候在想,你跟我是不是上輩子有什麼緣分。”
不然他為什麼從最開始時,便不自覺地被她吸引走視線。
便是不知她身份時,不論是林深還是沈泠,每當跟她相遇,心裡就會生出莫名的感覺。
他想靠近她。
像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上輩子的緣分嗎……”
沈泠低聲喃喃:“或許吧。”
從很久之前開始,沈泠就開始懷疑,這是否真的是個遊戲世界。
她所經曆的,所看見的,都無不告訴她,這裡面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生活,他們鮮活而獨特,絕不是機械執行指令的遊戲人物。
或許,她就本該是這個世界的人,隻不過陰差陽錯,去到了不屬于她的地方。
“遲錦聞。”
沈泠偏頭看他,清淩的眼底漾起笑意:“今日祈花燈會,可要随我去街市上看看?”
“想來,那秋氏燈坊,今日生意當是極好。”
既然上天讓她擁有了朝思暮想的親人,那她就絕不會放任不管。
從一開始,她就不相信洛洛的話。
總歸前世她孤身一人,自己打拼數年,無親無友,早就生了厭倦,想着陪它玩一玩也無妨。
先前,她是為了自己存活,但不知何時,她想認真的護着沈家,護着她的家人。
季珩的危險太大,她隻能先下手為強,在他真正動身碰沈家時,盡可能找到他的破綻。
遲錦聞瞧見沈泠眼底的沉色,心情頗好地彎唇。
修長指節搭在支起的腿上,他撐着起身,理了理亂了的衣角,向沈泠伸出手去,笑意吟吟:
“好啊。”
真有意思。
沈泠,讓我看看你還能帶給我什麼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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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氏燈坊
放眼望去,人頭攢動。
這處燈坊建在鬧市最繁華的地段,做出來的花燈精巧,相較其他店鋪又便宜許多,因此攬得諸多客人。
偏生今日是祈花節,這裡面的人便更多了。
忽地,一男一女兩人踏進燈坊。
來者覆着面具,衣着不凡,分明瞧着年紀不大,周身氣度卻渾然天成。
掌櫃瞧見,登時放下手中的算盤,樂呵呵地迎上來:
“二位貴客,可是要買燈?”
沈泠颔首,刻意提了提聲線,模糊了原本的音色:
“聽聞坊中花燈甚多,我和兄長想挑些喜歡的回去挂在府裡,掌櫃的可有相薦?”
“自是有的!”
掌櫃的把二人帶到東邊,向他們展示牆上挂着的一排排花燈:“二位貴客瞧着身份不凡,這處的花燈都是名家所做,最宜賞玩懸挂。”
沈泠擡步走到一排花燈前,來回打量着最中央的一盞鳳凰花燈,像是極為喜愛似的。
遲錦聞跟掌櫃笑了笑:
“多謝掌櫃的了。”
“我妹妹喜歡自己一個人挑她喜歡的,就不勞煩掌櫃的跟着了。”
“好嘞!”
掌櫃彎腰行禮,臉上的橫肉笑得堆起:“那您二位慢慢挑!若是有事便來喚我!”
說着,掌櫃背過身去,接着去迎其他客人。
在經過一個錦衣公子時,他趁着介紹花燈,俯在他耳邊低聲說:
“速去禀告主子,燈坊來了兩個可疑的人。”
習武之人,步伐和姿态都與旁人不同。
方才那兩人,瞧着錦衣玉食,像是富家大戶裡嬌養出來的公子小姐,實則内力深厚,步伐穩健。
小小年紀便有這般内力,定是那幾個世家中培養的隐侍。
此番前來,莫不是發現了主子的秘密?!
掌櫃回頭瞧着二人,面色忽地變冷,目光幽深。
在主子來之前,得先把這二人看住。
遲錦聞感覺到身後傳來的視線,伸手擺弄着那個鳳凰花燈,聲音噙笑:
“阿泠,這掌櫃的也不是善茬。”
“不過短短一會兒功夫就瞧出我倆與旁人不同,不愧是季珩手下的人。”
“如何,可要現在先撤?”
“待我再瞧瞧。”
沈泠在東邊的花燈前來回打量,時不時上手擺弄兩下,眼睛的餘光卻趁着俯身的功夫往四處打量。
根據遲錦聞所查,這座燈坊明面上是賣燈,實則淨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且所害之人都是曾經得罪過季珩的人。
這座燈坊明面上不大,若想容納如此多人手,其中定是有暗室或者暗道,将燈坊與外處相連。
既然掌櫃瞧出來了他們兩個的身份,那便一定會把他們帶到最安全的地方。
那麼暗室就一定不會在東邊。
沈泠的餘光打量着四周,目光落在遠處一個不起眼的吊蘭花燈前。
那花燈分明如此普通,可四處卻圍着許多人。
表面上看着都在有說有笑,挑選着周圍的花燈,但他們的目光都不自覺地往那個吊蘭花燈上瞟去。
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