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啊,差點忘記這個了。”
遲錦聞匆匆将密報打開,偏頭不敢看沈泠:“這密報下午便到了,但我有事耽擱,便拖到現在才拿給你看。你瞧瞧,是關于季珩的。”
季珩。
他太久沒動作了,沈泠險些都快忘了他。
沈泠将密報仔細瞧了一遍。
果然,不愧是先帝在時便驚才絕豔的十九皇子。
在麟阙和季硯的聯手追殺下,竟然還能這麼快就收回了舊部,還順帶着坑了季硯一把。
能在皇城中逐漸完成這般大的動作,皇上估計已經知曉,甚至還默許季珩如此做。
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皇上竟然還是如此偏袒他。
不,與其說是偏袒,不如說是圖謀。
季珩手中,定然有皇上求而不得的東西。
先是利誘,又是偏袒,就是為了讓季珩對他放下戒心,乖乖地将東西交出來。
在得到那東西之前,皇上非但不會動他,還會一直護着他性命,将他重新迎回皇城之中。
畢竟,放在眼皮子底下的東西才不會脫離掌控。
而季硯近些年一直在哥哥和王秋朝的幫助下吞并季珩的勢力,若是季珩一回京,兩方勢必水火不容,而皇上出于平衡勢力的考量,隻要不危及性命,多半不會出手。
估摸着,這衡京又快變天了。
季珩、千銀。
兩個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離哥哥動身去蒼瀾還有三月。
這三月裡,她起碼要先鏟除這兩個中的一個。
剩下的一個,待她從蒼瀾回來,再徐徐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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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微寒。
扶月樓中,沈泠手上抱着洛洛,将手指陷進它柔軟的毛發間取暖,垂眸看着地上半跪着的少女:
“阿笙,事情辦的如何了?”
“小姐。
林笙将一封信遞給沈泠,恭敬回道:“屬下去蒼瀾選了合适的酒樓,又按您的吩咐聯系了蒼瀾太子,派了幾個人過來。屬下試探過,全都是信得過的人。約莫再過半月,扶月樓便能順利開張。”
“嗯,做得很好。”
“先叫蕭清辭幫我看顧些時日,到時候我随哥哥去蒼瀾時,再把我們的人換過去。”
沈泠将信拆開瞧了一遍,擡眸看向林笙:
“辛苦你了,後面幾日你便在府裡好好休息吧。”
“不辛苦的,小姐。”
林笙搖搖頭,因得趕路許久,身上臉上都沾着不少灰塵。
分明已經疲累得不行,卻還是強撐着對沈泠道:“屬下這條命都是小姐的,您想要屬下做什麼,我都會為您達成。”
“小林笙長大了。”
沈泠輕歎一聲,走上前去摸了摸林笙的頭:“放心,你小姐我還有能用之人,不用你一個小姑娘為我赴湯蹈火。”
“許久沒見祝霓他們了吧?”
沈泠從袖中掏出塊手帕,将林笙面上的灰塵擦盡,淺笑道:“快些回府去換身衣服見他們吧,他們可是想你得緊。”
“是!”
林笙暈暈乎乎地走出包廂門,常年不見表情的臉上泛着笑意,紅彤彤的。
小姐……小姐剛剛摸我的臉了……
包廂内,洛洛往外面瞧了眼,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縮在沈泠的膝上躺着。
“喵嗚。”
【沈泠,你這屬下怎麼瞧着傻傻的?】
不過被她擦了擦臉上的灰塵,便高興成這個樣子。
真是沒出息。
它可是在誕生之日就被神君摸了臉,它說什麼了嗎?
想到這裡,洛洛頗為驕傲地将腦袋拱到沈泠的手心裡。
沈泠遂了它的意,伸手撫着它的腦袋,又漸漸順到它的脊背,上下來回撸着。
忽地,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橘貓的尾巴根。
砰地一聲,洛洛瞬間便變成了人形,還保留着沈泠撸貓的姿勢,跟她大眼瞪小眼。
與此同時,一道頗為明朗的聲音自包廂外響起:
“阿泠,你找我?”
想着沈泠好不容易約他以此,遲錦聞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
紅衣金冠,玉帶錦靴,打眼一瞧,像是個世家裡自小慣養的驕矜公子。
遲錦聞唇角噙着笑意,緩緩踏進包廂門。
緊接着,他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最後僵在臉上,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擁抱在一起的兩人:“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