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唇瓣相觸,呼吸交纏。
遲錦聞的呼吸灼燙,沈泠好像也泛起了熱意,嫣紅從耳根蔓延往下,一直到脖頸。
“遲錦聞!”
沈泠伸手到他脖頸後,想用手刀将他敲暈。
還未等她動作,她的手便被遲錦聞的大手握住,直接壓在她的頭頂。
遲錦聞睜開眼,泛紅的鳳眸凝着她,幽深粘膩,全然沒了方才那一副傻氣模樣。
他看着沈泠,目光從嫣紅的唇瓣往雪白的脖頸上遊移,最後心随意動,俯身在她頸側淺咬了口。
“遲——”
沈泠還想掙紮,遲錦聞忽地擡頭,再度覆上她的唇瓣。
這回他隻吻了片刻,便失去了意識,重重倒在沈泠身上。
獨留着沈泠還被他緊锢着雙手,被這麼大個人壓着,偏生還是個病人,踢又踢不得。
她又氣又無奈地阖了阖眸。
良久,身上的人才終于卸了力,锢着她的手漸漸松開。
沈泠将手抽出來,伸手将他往旁邊猛地推過去。
遲錦聞在小榻上滾了一圈,正好靠在榻邊的靠背上,有些不适地微蹙了下眉。
“登徒子。”
沈泠瞧了眼榻上的人,怒而轉身。
罷了,看在他中毒腦子不清醒的份上,不跟他計較。
當務之急,得先給他把毒解了。
現在熬湯藥來不及了,隻能弄成藥丸給他吃下。
若是再耽擱下去,怕是要真的燒成傻子了。
沈泠走進暗室,沒一會兒便找到了解毒對應的藥材。
她匆匆将藥搗成藥粉,加水搓成藥丸,放在暗室裡常備着的小瓷瓶中。
她拿着瓷瓶走到包廂,坐在榻沿處。
遲錦聞方才隻短暫昏迷了一瞬,現在又變成了之前那般頭腦不清楚的模樣,眯着眼不停傻笑。
“阿泠……”
“遲錦聞。”
沈泠将瓷瓶裡的解藥倒出一顆,朝着遲錦聞勾了勾手指:“過來。”
“過來幹什麼?”
遲錦聞笑得傻氣,乖巧地蹭過來,目光落在沈泠紅腫的唇上:“嘿嘿,阿泠是不是還想要親親……”
“啧。”
沈泠幹脆直接将藥丸塞進他嘴裡,順帶伸手點了他的睡穴。
“都快被燒傻了,還不老實。”
沈泠輕歎了一聲,又起身給他打了盆水,伸手擰了個帕子放在他的額上。
“唔……熱……”
遲錦聞不老實地扯着衣服領口,嘴裡不停呢喃。
“忍着,這是解藥在開始發揮藥效了。”
沈泠壓住遲錦聞的手,湊到他耳邊冷聲道:“你要是再亂動,我就把你手剁了。”
遲錦聞:!
他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乖巧地在沈泠的注視下停止了掙紮。
沈泠長呼出一口氣。
怎麼感覺她像在吓唬小孩似的。
分明遲錦聞比她還大個幾歲,平日裡卻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犯了錯或是有事要求她,便又開始扮可憐,像個跟姐姐要糖吃的小孩一般。
直覺告訴她,遲錦聞這張面皮底下,還藏着另一副模樣。
藏着、掖着,拼命不想讓她發覺,為此不惜撒謊來騙她,違背承諾對她欺瞞。
今天她本想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怎料他突然闖出來,将她的計劃全都打亂了。
等後面再想深究,怕是難了。
遲錦聞若是不想讓她知道,定是會用盡渾身解數遮掩。
真是……
叫她拿他怎麼辦是好。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還好,雖然還是有點燙,但已經比方才好多了。
現在是醜時三刻。
待到天明時,他也就該醒了。
沈泠算着時辰,想着在榻邊先小憩片刻,等遲錦聞情況穩定後便喚錦茶軒的人來接他回去,她也順帶能趁在哥哥發現之前趕回沈府。
她趴在榻邊,側臉壓在沿角處,擡眸瞧了眼遲錦聞。
遲錦聞。
你這回可是欠了我一條命。
往後,可不準再騙我了。
-
翌日。
曉霧未散,晨光熹微。
窗外槐樹葉片落盡,露水墜在枝頭聚成重重一滴,忽地往下落,在窗沿上綻開一朵朵水花。
街上漸漸有了攤販走動的聲音,由遠及近,被風裹着從窗外透進來。
躺在榻上的遲錦聞聽見響動,微微蹙眉,掀起一半眼皮。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他在哪裡?
遲錦聞看着眼前的小榻,有些迷茫地往上掃了眼。
這裡不是錦茶軒,也不是遲府。
他的目光一凜,警惕地半撐起身,頭上的帕子由着他的動作落下。
遲錦聞接住帕子,往旁邊瞧了眼。
沈泠偏着頭躺在榻邊,瑩白的側臉上壓出了淡淡的紅印子,睡顔甯靜,全然沒有平日裡那副拒人千裡的冷清樣子。
遲錦聞的目光落在沈泠的唇上。
雖然過了幾個時辰,但還是有些微腫,泛着隐隐的殷紅。
還有那白皙脖頸上明晃晃烙着的紅印。
暧昧、缱绻、又強勢。
彰顯着親吻之人濃烈到溢出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