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
遲錦聞這個家夥到底在說什麼東西?為什麼要讓君慕和馮竹醉和她保持距離?
另一旁,馮竹醉也是摸不清狀況,一臉疑惑地看向沈泠:
“君慕,這位公子口中所說的那位阿泠是何人?”
“瞧這個架勢,可是你搶他心上人了?怎麼看着一副要找我們拼命的樣子?”
馮竹醉咽了下口水。
實在是遲錦聞的目光太過銳利陰寒,看得他渾身寒毛倒豎。
感覺就像是惡狼對虎視眈眈自己獵物的人露出獠牙,張揚舞爪。
帶着極強的攻擊性。
可他也不認識啊。
阿泠是誰?
誰想要招惹她了?
他來這裡許久,也就見過君慕和那個把他帶過來的小姑娘林笙。
遲錦聞看着底下二人,目光冷冷,忽地冷笑一聲。
“呵,還在裝傻。”
“他不知阿泠是何人,你還不知道麼?”
遲錦聞看向一旁站着的布冠公子:“君慕。”
“我不知你是使了什麼手段,才讓阿泠這般信任你,以至于把扶月樓的大半權柄都交到了你的手上,甚至還能代她處理事務。”
“但你最好把你的那些小心思收好。”
紅衣郎君面上覆着面具,墨發高束成馬尾,驕矜傲慢,灼灼明朗。
他低着頭,跟沈泠視線相對。
沈泠就站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倏地,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對着遲錦聞挑眉道:“我若是不收,你又當如何?還想殺了我不成?”
沈泠話音剛落,便感覺一道紅影從眼前掠過去。
一把軟劍赫然橫在她的脖頸處,隻需要再稍稍用力,便能将她的脖頸直接砍斷。
“呵。”
面具之下,一向在她面前噙着乖巧笑意的鳳眸,此時泛着淩淩寒光:“你莫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沈泠看着遲錦聞,目光無波無瀾。
這個家夥……
明知“君慕”現在對她極為重要,卻還是因為一些莫須有的原因,要至她于死地嗎?
她從不會看錯。
遲錦聞方才拔劍出來的那一瞬間,是帶着十成十的殺氣的。
若不是他在最後那一刻停了手,怕是現在,她就變成一具屍體了。
“大可試試。”
正巧,她也許久沒跟這人一起練手了。
每次她跟遲錦聞約着切磋的時候,這家夥總是會明裡暗裡讓着她,從未顯露出自己的真實實力。
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她倒要試試她和他的功力,到底誰更勝一籌。
沈泠回頭,看向一旁乖巧站着的馮竹醉。
她從腰間取下腰牌,直接丢給他:“去扶月樓先等着,我待會兒回去找你商議要事。”
馮竹醉正看戲看得興起,伸手接過腰牌,頗為遺憾地歎了一口氣:
“好吧。”
“你悠着點啊,記得快點回來,你答應我的那壇子酒還沒給我呢。”
她死不死的,跟他沒有分毫關系。
但是那壇醉紅顔,既然已經答應他了,就不能食言。
馮竹醉話音剛落,就拿着腰牌小心翼翼地從旁邊遁走。
遲錦聞目光一凜:“誰準你走的?!”
忽地,馮竹醉眼前閃過一道寒光,擦着他的耳朵過去。
馮竹醉躲閃不及,猛地閉上雙眼,被遲錦聞的劍削下去幾縷發絲。
“遲錦聞。”
沈泠伸手,用兩根手指夾住劍刃,目光冷冷:“适可而止。”
馮竹醉是她的客人,她後買你還有事情要他幫忙,絕不能有事。
就算是有事,也絕不能出現在東熙地界,不然若是馮家發難,又是一樁麻煩事。
“你認識我?”
遲錦聞看着沈泠,目光中寒意陡生。
雖然他曾在暗處見過君慕,但他能确定,他跟君慕實際上并未見過面。
更何況他現在臉上戴着的是金阙的面具,這人是如何能識得他的?
知道他的身份,斷不可留。
保不齊又是季珩他們安插在阿泠身邊的奸細。
“你的對手是我。”
沈泠的手指一彎,裹着内力将遲錦聞的劍刃撥開:“别走神。”
下一瞬,一道掌風便直直朝着遲錦聞的面門襲來。
遲錦聞:!
他趕忙将軟劍丢下,轉身躲避。
沈泠再次迎上來,跟他赤手空拳開始搏鬥,幾乎是每次出擊都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氣。
遲錦聞一邊躲閃,一邊接着沈泠的招數。
這……
好奇怪,為什麼君慕的武功路數,跟阿泠的這般相似?
連出招時喜歡攻擊的地方都一般無二。
莫非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阿泠把自己的所學全都教給他了?
這人何德何能!
遲錦聞眼中忽地泛起怒火,彎腰将掉在地上的軟劍撿起來,手腕一轉,徑直對上沈泠。
沈泠看着遲錦聞,眉心一擰。
這家夥。
明知她現在沒有武器,竟還用軟劍相攻。
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沈泠藏在袖中的手摸了摸裡面的青玉琉璃。
算了,現在暫時還不能暴露。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遲錦聞的劍刃便已經快到了她的心口。
沈泠直接用巧勁将劍刃攥住,裹着内力往外使勁一掰,将劍刃“咔哒”一聲從中間折斷。
“倒是好功夫。”
遲錦聞看着手上的殘劍,冷哼一聲,将手上的殘劍再次丢在地上:“再來,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把戲。”
“啧。”
沈泠看着遲錦聞,輕笑一聲,仰頭挑釁道:“遲錦聞,你赢不了我,何苦執着。”
她和遲錦聞從小一起長大,一手創辦起麟阙。
她對這人再了解不過。
遲錦聞能預判到她下一步的動作,沈泠也能。
甚至比遲錦聞更甚一籌。
“呵。”
遲錦聞被沈泠的話氣笑了,鳳眸中燃起灼灼怒火:“大言不慚!!”
除了沈清臣,他遲錦聞從小到大,都還沒輸過誰。
這君慕不過小小一個畫師,在此之前衡京一直查無此人,竟是這般膽大敢對他叫闆。
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