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可這一切還沒結束。
那掉在地上的紅蓋頭被人撿起,重新蓋在了新娘臉上,他們說這樣新娘就見不到陰差了。
見不到陰差,隻要丈夫一天不投胎,新娘就能陪着丈夫一天。
接下來的一幕,何包蛋隻覺得羞辱萬分,做了那麼多還沒夠,她沒想到這一幕真的會上演。
村漢扶起已經斷了氣的新娘,那紅色蓋頭斜斜的搭在新娘頭上,隻遮住大半張臉,露出那縫滿針線猙獰驚悚的嘴傷。
這一幕陰森詭異至極,新娘的血徹底浸透了那身嫁衣,被迫和那戴紅花的公雞完成最後的儀式。
喜婆抱着公雞上前,另一隻空着的手開始扒新娘的衣服,那抖成篩子的手動作熟練的緊。
三下五除二,新娘被扒光了衣服,沒有衣服的新娘出不了門,隻能一直在家陪着丈夫,服侍丈夫。
也變不成厲鬼,兇不了,沒穿衣服離不了棺。
衆目睽睽之下,新娘被裝進一口簡陋的棺材。
與此同時,所有玩家都能動了,何包蛋抹了把眼淚,用袖子迅速擦幹了臉,她剛擡腳,就被身邊人抓住手臂。
魏什麼:“别沖動!這是副本。”
他及時提醒着,想阻攔對方做什麼沖動事,副本是拿命在玩,但是也不能沖動的玩命。
何包蛋神情冰冷:“你覺得我能做什麼?”
這麼冷靜……魏什麼仔細看面前人的狀态,方才的憤怒還能在發紅、爬滿血絲的眼睛裡看到。
剛才除了觀察副本劇情,他也一直在注意着何包蛋的情況,發現她已經陷入一個糟糕的狀态——感同身受(共情)。
那被強行壓制發瘋的憤怒,魏什麼想,那新娘成不了惡鬼的話,恐怕何包蛋都要變成惡鬼去鎖那些NPC的命。
何包蛋皺眉:“放心。”
理智的有點異常。
魏什麼還是不放心,他緩了緩聲音說:“你要是想做什麼,就先說出來我們從長計議,如果這時候沖動,隻會白白送命。”
何包蛋忽然一笑:“送什麼命,我們還沒出去呢,說什麼喪氣話。”
“那就好,”魏什麼微微松懈下來,他壓低聲音叮囑着,“這一切都是遊戲副本,情景劇情設定,都是假的,封建迷信别當真!”
何包蛋垂下眸,一副乖乖聽話,并且聽進去了的模樣。
可她垂下眼簾遮掩住的眸底裡,充斥着戾氣冰寒。
都是假的?呵,何包蛋唇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那個時代的封建迷信害死過多少女生,她不想當真,可在舊時代死的女生都是真的。
這場冥婚隻是開場白,何包蛋相信後面會有恰當的時間,來解決發洩好她的怒火。
不過,她的理智确實存在。
何包蛋看着擡棺的送葬隊伍開始出發,忽然,她發現那個一直站在門口,注視這場冥婚的年輕男鬼不見了。
那個年輕男鬼究竟是什麼身份,又是在副本裡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這時,奇怪的一幕出現了,在送葬隊伍出堂屋,還沒出院子的時候,那擡着的棺材瞬間不見了。
送葬隊伍沒有什麼異樣,仿佛已經送葬完一般,揉着胳膊開始入桌等開席。
何包蛋看着入席了的村民,這可能是那場冥婚結束後的喜宴,依舊在重映。
那這些臉上扭曲驚恐,變成怨鬼的村民,是江柔雅變成惡鬼殺的嗎?
不知道結果,但是這個結果何包蛋想想都覺得爽。
*
趁NPC搞雜事的時候,十個玩家們又在堂屋聚在了一起。
隻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遠離了堂屋中央,也遠離了那一灘血。
“你們有什麼看法?”冉芙問。
“我覺得太可怕了,”馮姿琦還沒緩過勁來,“身臨其境的感受太可怕了,我第一次見冥婚,還是現場版。”
冉芙沉默了兩秒:“我是問有什麼發現?”
馮姿琦:“我看都不敢看,哪還敢去觀察,也就沒發現線索。”
“别怕别怕,哥哥我敢看,隻要你願意跟着我,哥哥願意把線索分享給你!”一個有點跛腳說道。
張發抓了抓自己蘑菇頭,哼哼笑了聲:“你是想找個人來踏地雷來的吧。”
跛腳男人心虛的移開視線。
“這是個‘過去式’。”
何包蛋直接拆穿跛腳哥,一邊陳述事實:“剛才我動了那隻公雞,想必大家也都看見了,各自心裡應該都有個估量,小心重置。”
她提醒道:“不知道什麼情況會重置,至少剛才像我那樣做是不太行的。”
“……”
其他玩家面面相觑,不是,說得好像給他們膽子,他們就敢那樣沖上去做似的。
何包蛋沉思着,其實還有個關鍵問題——大家都還活着。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至少現在沒有什麼異樣,還是和這麼多怨鬼相處的情況下。
剛才是會重置,可是這麼久,所有玩家都完好無損,這不符合系統副本的尿性。
冉芙:“我都沒想到這一茬,那既然是過去式,也就是說現在我們所看到的,都是那場冥婚發生過的。”
林澤忽然開口:“合着剛才是在放電影給我們看?!”
這一句話得到了所有玩家們的點頭,他們也是這麼想的,事情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易偉粗聲粗氣的道:“弄個人整那麼些個麻煩,沒有直接要人命幹脆!”
他話音剛落,堂屋門口突現幾個紙人,花花綠綠的,進屋依舊做着個‘請’的收拾,方向是朝着院中。
何包蛋微微挑眉:“該吃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