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長達半小時的通話結束,常珩将手機放回口袋,轉頭。
黝黑的眼睛與豆豆眼對視。
大眼對小眼。
常珩走過來,旁邊很快凹下去。
“時幸。”頭頂傳來一陣溫熱。
他習慣性腦袋向後仰,脫離了常珩手掌的控制。
“别把手放我頭頂,啊!”
娃娃本就重心不穩,一動徑直躺倒在床上。
常珩伸出的手恰好墊在他的後腦勺,眼睛一順不順落在他身上。
這種被視線注視的感覺令他不适,時幸重新坐起來,“都怪你,還有,我為什麼會這樣,是不是你搞的鬼。”我不是死了嗎?
隻見常珩的喉結上下滾動,目光陰沉下來,“我也不知道。”
時幸不是很相信,硬氣道:“少裝,剛剛打電話就是在說吧,你要是把我送到什麼研究所,你就完了。”
常珩搖搖頭,“不會的,我舍不得。”
時幸隻抓住前三個字,根本沒聽到後面的話,“你最好是。”
“但,我可能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娃娃。”常珩的手撐着下巴,就這樣直直看着他,有些駭人。
時幸被看得發怵,還是硬着頭皮,“你說。”
“明天和我一起出去一趟就知道了。”
“哼,别耍什麼花招。”那種充血的感覺退下。
常珩的眸子垂下,“什麼時候的事。”
“什麼什麼時候。”
“變成娃娃。”
時幸語氣随意,“哦,就是昨天,醒來就在你家了,你很得意吧,我的把柄在你手裡。”
被他譏諷的人收回視線搖頭,“我很開心。”
開心?這下輪到時幸尴尬了。
沉默的氣氛下,常珩的眸色暗下,繼續道:“真的甯可不穿衣服也不要那件衣服嗎?”
狗東西還敢和他提那件女仆裝!
“你,你變态啊!現在被子裹着就很好!”他斬釘截鐵道。
常珩朝他勾了勾唇角,“嗯,你休息吧,明天要早起。”
緊繃的神經一旦松懈下來就會感覺很疲憊,變回娃娃後身體更是軟綿綿的,聽他這麼一說眼睛一閉就不管不顧。
“那你出去,今天你睡次卧。”
“早點休息。”
常珩将小娃娃安頓在被窩裡,輕下腳步退了出去,落在時幸眼裡像是一條聽話的乖狗。
“啧,還真聽話。”時幸聽到門鎖扣上的聲音,扭動着僵硬的脖子。
一瞥,又看到了床頭那張照片。
莫名其妙的照片,擺什麼不好擺張白色圖片。
就着側身的姿勢,時幸的意識逐漸模糊。
等到意識沉淪,他好像聽到了模糊的開鎖聲。
但思維漩渦不給他機會,拉他入夢。
娃娃發出虛虛的呼噜聲,常珩緩慢走到床邊蹲下。
“是真的。”他的食指戳了戳娃娃柔軟的臉頰。
娃娃身體不靈活地抖動,看樣子是被戳生氣了,常珩的鼻腔發出哼笑,。
時幸醒來的時候喘不過氣,眼前是一片漆黑,吓得他一動不敢動,确認了半晌,他這是被常珩抱在懷裡了。
房間裡被遮得看不見一點光,但時幸确認自己還是娃娃模樣,他的腳踩在常珩身上,原本還小心觸碰那片皮膚的腳肆無忌憚起來,終于那片皮膚的觸感改變。
他正感到奇怪,頭頂就傳來低沉的笑,“我的腹肌很好玩嗎?”
腹肌上貼住的腳不再動,拿開不是繼續貼着也不妥。正當時幸想着糊弄過去的時候,常珩不知什麼時候伸手将他提溜起來,突然的失重讓他叫出聲,“常珩你是不是有病!你大爺的不是睡次卧嗎!”
突床頭燈亮了,刺眼的光充斥整個房間,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我有說睡次卧嗎?沒有吧。”他牽起唇角露出一個好看的笑,放大了常珩本身出衆的樣貌。
時幸的眼睛睜大一時間忘記了出聲,眼前人饒有興趣打量他,随後眼眸含笑,打趣:“怎麼啞巴了?”
常珩的手撫摸上娃娃胸口的愛心。
他一顫,那處像是有電流一般劃過,時幸咬破唇沒憋不住,發出了悶哼,“放開我!”
“這不是會說話嗎?”那人惡趣味般加重了一點手下力度。
時幸伸出娃娃的小短手胡亂揮舞,想去拍掉常珩不老實的手,奈何娃娃全身都是棉花,打出去的拳頭如同雞蛋碰石頭根本造成不了傷害,“死變态!别摸我!”
常珩停下手中的動作。
娃娃立馬縮進被窩,隻探出一個腦袋,觀察着常珩,“把我的衣服給我。”
“好。”時幸本來他還說算這家夥有良心,下一秒就見到此人嘴角翹起不可明說的弧度,心裡陣陣不安。
果然,當粉色的小女仆裝出現在他眼前時,時幸大腦隻反應了一秒,都不顧自己□□了,胡亂掙紮起來。
可是娃娃怎麼能從一個近一米九的人手中逃脫。在時幸近崩潰的求饒聲中,還是被迫穿上了女仆裝。
“不要!你是不是有病!”
時幸看着那件衣服再次出現在身上,咬牙切齒,“你!故意整老子?常珩你皮癢是不是!”
常珩眉毛皺着但是翹起來的嘴角騙不了人,他故作煩惱道:“對不起但是家裡隻有這一件,其他都被我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