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時幸的表情說得上有些呆傻,還沒反應過來,甚至手指還輕輕揉着腰部打轉。
“你幹完活了?”嘴快說完後,刹那間,眼睛終于清明過來,腦袋微微晃動了一下,“不對……你,你說什麼!”
肉眼可見的绯色染上脖頸,按在腰上的動作僵住,另一隻空閑的手指向常珩的方向,帶着一絲驚愕。髒話欲出,下一秒被南習安的聲音打斷,“小時爸爸腰扭到了嗎?安安看看。”
他隻得咽下那髒話去,卻怒目圓睜,無聲開口朝那罪魁禍首吐了三個字。
【罵的好髒。】
【男人,不能說腰不行。】
【笑死我了,顧及小孩子,時運隻能唯唯諾諾說唇語。】
【之前時幸在的時候常珩也偶爾會犯賤,好懷念。】
南習安左看右看,“是不是安安太沉了,小時爸爸才受傷的?”
小姑娘的聲音帶着自責,時幸又狠狠朝常珩剜了一眼。
都怪這家夥,不然哪有這事。
“沒事,安安很輕的,是我,站的久了就,就會這樣。”時幸找的理由磕碜,臉上的笑都要挂不住。
“真的嗎?那小時爸爸快坐,安安給你拿椅子。”說着,南習安去把旁邊的椅子拖過來。
梯子上又出現一人身影,老伯垂眼看着腳下,踩穩後才擡頭。
看到小孩扯着時幸的手拉他坐下,表情有些嚴肅,“怎麼了?”
“小時爸爸剛剛打掃的時候腰不行了。”安安如是說。
時幸忙去捂她的嘴,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啧,年輕人,”老伯将梯子收下來,瞥到了站在旁邊的常珩,“你這個小夥子,多幫幫他,身體不行是要吃虧的。”
時幸有苦說不出。
站在門口生得俊俏的人倒是帶着笑臉,隻是這美麗的畫面時幸根本看不下去。
火大。
時幸用頭發藏住自己的情緒,閉眼調整呼吸。
“小時爸爸你困了嗎?”
另一邊有熱源靠近,扭頭,果真,是常珩。
時幸沒忍住,擡腳踹了一下對方的褲腿,無傷大雅。
常珩隻是彎腰輕輕拂去黑色褲角上的白色印記,淺淺一笑,“還生氣呢?和你開玩笑的。”
【嘗出點寵溺意味。】
【安安:我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被踢了一腳,nonono,晚上抱着褲子睡,gogogo!】
安安看不懂二人在做什麼,隻知道時幸踹了常珩一腳,常珩說時幸生氣了。
小小的腦袋充滿大大的疑惑。
不多時,老伯踩着步子背手走過來,掃了三人幾眼,快步走到桌子邊上。
這時,幾人才看到老伯身後拿着的東西。
幾包小孩的零嘴。
“看什麼?想吃就過來拿。”他将零食放在桌上,手去拿溫水壺要把杯子裡的水續上。
“我來吧,您休息就好。”時幸終于有可以脫身的機會,絕對不會放過,先一步起身去拿桌上的杯子。
“去去去,”老伯一手拿着水壺,另一手揮開他,“别添亂,這熱水不長眼。”
時幸乖乖被訓,站在一邊。
“爺爺,這個三角形的是什麼?”安安的腦袋抵在桌上,眼睛看着老伯,手已經伸向了桌上的幾個零食。
老伯把熱水倒好,蓋上溫水壺的木塞子,“老頭子我也不知道,都是些孩子回來帶的東西,不愛吃。”
安安沒得到想要的答案,無措地看向時幸。
“我來看看?”常珩站在安安身後,越過她拿起其中一個零食,“妙脆角。”
像牛角一樣尖尖的餅幹,脆脆的,可以插在手指上。
塑料袋的聲音細碎,常珩把拆開的零食給南習安,“先去那邊洗完手再吃。”
“知道了!”小姑娘接過,發現零食的奇形怪狀,立馬捧起來給時幸看,“小時爸爸你看,像路障的三角錐。”
想到的竟然是這個,時幸有點驚訝,有點想見見安安的父母。
安安放下零食,小跑着出門打開水龍頭,洗完甩甩跑回來就去拿零食。
時幸看着小姑娘還帶着嬰兒肥的小臉蛋喜愛得緊,沒忍住抱起她,眼睛一擡,看到常珩拿起桌上的杯子。
注意到他的視線,常珩将杯子舉了舉,放到唇邊也不喝就着這個姿勢看他。
哦對了,這家夥是安安的舅舅,不知道哪個眼拙的美女認常珩做弟弟,别是被這張臉迷惑了。
他将南習安往上擡了擡,讓她在自己懷裡靠得更舒服。
“小時爸爸你也吃一個!”安安仰着頭,把手伸出,想要去夠時幸的嘴巴。
時幸對小零食不感興趣,搖了搖頭,“可以把妙脆角套在手指上玩,我小時候都是這麼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