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餘家這偷梁換柱的把戲玩得不錯啊。”
賀知硯抱着手臂靠在門框上,語氣裡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
“那你該當如何?”
餘笙表情平靜,那雙琉璃般的眼睛裡依舊滿是淡然。
“不如何。”
賀知硯似乎輕聲笑了笑:“這麼好看的人,我歡喜還來不及呢,是說是吧?小郎君。”
餘笙放下茶杯:“賀公子倒是會承這個順水人情。”
“何必這麼生分,今天可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喝什麼茶啊,來喝酒吧。”
賀知硯走進房裡,在餘笙的對面坐下,為他到了一杯酒。
“請吧。”
餘笙并未接過:“我不喝酒。”
“是嗎?”
賀知硯把玩着手裡的白瓷酒杯,半掩的眸子裡看不出什麼情緒。
突然,一隻手狠狠掐住餘笙的下巴,賀知硯的語氣逐漸變得危險:“知道騙我是什麼後果嗎?”
“敢這麼戲弄我,真當我賀知硯這麼好欺負?”
餘笙握緊了袖子裡的匕首,面上卻仍是鎮定:“都是無奈之舉,何必歸咎于我一人身上。”
“因為……我不講理啊。”
賀知硯臉上帶着幾分笑意,卻不達眼底:“餘大公子沒少聽過我的事迹吧。”
餘笙輕輕皺眉,似乎不知該如何處理眼前的局面。
賀知硯卻突然松開了手:“别皺眉啊,不過是想與夫人一起喝一杯交杯酒罷了。”
“你要是實在不願,那就算了。”
餘笙緊皺的眉頭卻并沒有放松。
這時,一個丫鬟急沖沖地跑了進來。
“三少爺,老爺正在前廳找你呢。”
賀知硯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頗有點意興闌珊的意味:“什麼事?”
丫鬟垂着頭,低聲回答道:“不知。”
賀知硯将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走吧,去看看怎麼回事。”
接着他起身對餘笙道:“得委屈一下夫人了,這新婚之夜可不是我冷漠無情,留美人獨守空房啊。”
餘笙并未理會他的調笑,而是認真道:“我和你一起去。”
賀知硯挑挑眉,看了他一眼,笑着答應:“行啊。”
前廳的客人早已被遣散,人去樓空後,原本熱鬧喜慶的婚宴無端顯示出了幾分蕭條。
賀丹臣坐在主位上,似乎在壓抑着怒火,趙挽梨坐在一旁,燈光有些暗,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什麼事?”
賀知硯吊兒郎當地站在那,聲音裡帶着幾分散漫。
餘笙不留痕迹地掃視了一圈,感覺氣氛不太對。
“看你幹的好事!”
賀丹臣氣憤地将一張紙甩在了賀知硯的臉上。
“一天天的正事不幹,緊淨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來人啊,給我上家法!”
趙挽梨急忙出聲,大聲地喊道:“老爺,這怎麼行!”
說着又轉過頭看向賀知硯:“知硯,快向你爹認個錯。”
賀知硯将紙上的字看了一遍,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沒做過的事,我認什麼錯?”
“你還狡辯!”
賀丹臣氣得指着賀知硯的鼻子罵道:“想我賀丹臣一世英名,怎麼有了你這麼個混賬的兒子!”
趙挽梨也在一旁苦口婆心地說:“知硯啊,你趕緊認個錯吧,都是一家人,那能真的把你送上公堂呢?!”
賀知硯嘲諷地笑了一聲,語氣涼的驚人:“我說過,沒做過的事,我不認。”
“啪——”
賀丹臣一巴掌朝賀知硯的臉上扇過去:“怎麼?我們還冤枉你了不成?”
“人家姑娘懷了你的孩子,因為不堪受辱而選擇跳進自殺,這是她親手留下的遺書,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賀知硯頭被打得偏了偏,低垂着眼睛,讓人看不出情緒:“我說了,不是我做的,我不認。”
“你——你!”
賀丹臣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伸出手,對着賀知硯的臉又是一巴掌,卻并為落下了,而是被人攔在了半空中。
“僅憑這隻言片語怎就能認定最終結果?”
餘笙抓住賀丹臣尚且懸在空中的手臂,平靜地問道。
賀丹臣大庭廣衆之下被人打斷,有些惱怒:“你是何人?”
“這是賀家的私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
餘笙并不與他争辯,而是繼續道:“除了這封信外,那位姑娘可還留下其他物證?”
賀丹臣眼神有些閃躲:“來人啊,把他給我趕出去!”
“我看誰敢?”餘笙聲音不大,卻讓人不容忽視。
周圍的小厮左看右看,都有些躊躇不決。
賀丹臣冷哼一聲:“反了天了,都愣着幹什麼?趕緊把他給我綁起來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