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硯吃痛地喊了一聲,然後嘟嘟啷啷道:“你這人,怎的這般記仇?”
“怎麼,不行?”餘笙挑挑眉道。
賀知硯笑了笑,他算是發現了,餘笙這人看着像個軟包子,其實是個黑心餡的。
“當然可以,不過……”
賀知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又朝餘笙彈過去一顆瓜子:“不過小爺我更記仇。”
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餘笙摸了摸被彈中的地方,看着賀知硯遠去的背影,卻是笑了笑,不是那種慣常的笑,而是一種發自内心的笑。
晚上。
趙真堂将自己裹在被子裡,神經質地念叨着:“假的,假的。”房間裡點着幾十根蠟燭,亮的恍如白天。
一陣風吹過,将門吹得咯吱作響。
突然,門被人拉開了,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了進來:“趙郎——”
“趙郎,我是素兒啊。”
趙真堂抖得更加厲害:“假的,假的!”
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撫上了他的肩膀,帶着刺骨的涼。
趙真堂幾乎是瞬間就蹦了起來,對上了一張浮腫的臉,像水泡開的饅頭,嘴卻仍是鮮血般的暗紅,楊素頭發濕漉漉的,一滴水落到了他的手上,趙真堂放聲大叫了起來:“啊啊啊,走開!走開!”
“你為何要害我?”楊素的聲音變得扭曲猙獰起來,仿佛含着巨大的怨氣。
“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是你自己跳井的!”趙真堂躲到床下顫抖道。
楊素幾乎是将頭低到了地上,然後轉過頭,對着床底下的趙真堂露出了個微笑。
趙真堂立刻尖叫起來:“啊啊啊!”他将手雙手合十放在自己眼前:“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保證每個月,不,不,每天都給你燒錢。”
“你為何闖進我家強迫我?為何之後還不放過我和孩子?!”
“你說啊!為何?!”
女聲變得異常的尖銳,幾乎到了刺耳的地步。
趙真堂止不住的顫抖,語無倫次道:“是——是我鬼迷心竅,是我色膽包天。”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不該強迫你,你饒了我吧。”
楊素終于站起了身,閉了閉眼:“那麼接受你該得的吧。”
接着一群人魚貫而入,帶走了躲在床下的趙真堂。
趙真堂奮力掙紮道:“你們,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賀知硯從後面走了出來,臉上帶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趙真堂擅闖民宅,強迫一女子導緻其自殺,按照大瑜律法,該當問斬。”
接着他轉頭看向一旁的人:“顧大人,交給你了,請你好好關照關照他。”
賀知硯在“關照”二字上着重加強語氣,顧時運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會心地給了他個眼神。
然後理了理袍子,佯裝嚴肅道;“帶走!這等人渣,本官一定嚴懲!”
賀知硯看着他裝模作樣的樣子,憋笑憋的異常艱難。
他和顧時運是好友,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那種,對方頗有點能耐,三元及第,現在擔任着大理寺少卿這個職位。
餘笙有些困惑地問道:“笑什麼?”
賀知硯攬住他的脖子道:“你别看顧時運這個時候人模狗樣的,咱們一堆兄弟中,就他最不正經,但偏偏也隻有他混了個名頭出來。”
餘笙皺了皺眉,書中并沒有提起過顧時運這個人物。
他又問了問系統:“原書中出現過顧時運這個人物嗎?”
【沒有哦】
餘笙點了點頭,眉頭卻皺的越發緊,難道是因為他而産生了蝴蝶效應?
賀知硯突然伸出手朝餘笙額頭上按去:“想什麼呢?一副小苦瓜樣。”
“這人都已經解決了,還有什麼好憂心的?”
餘笙道:“沒事。”
這時,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我有事。”
楊珍有些幽怨地看向他們:“我說,你們是不是忘了這裡還有個人呢?”
賀知硯挑眉笑道:“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的,畢竟你可是這次的大功臣。喏,說好的,十五兩黃金。”
楊珍卻并沒有接過來:“這個就不用了,我本來也想給我姐報仇,這個事謝謝你們了。”
“你們也别怪我娘,她也是……唉,算了算了,我先回去了,我娘還在家裡等着我呢。”
說完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