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運想也不想,立馬按下了拒絕鍵,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内心還有些驚疑未定。
他怎麼可能受到約會申請?
發出這個疑問并不是他對自己的人格魅力不自信,而是這件事在他的預想中根本不可能會發生,因為他在這個世界上并沒有一個合理的身份。
就像在大瑜需要戶籍,在這裡也需要身份證,他是突如其來地來到這個世界的,來的時候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換,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妥妥的黑戶。
約會匹配的信息庫上不可能有他的信息,他也不可能收到約會申請。
而現在,他居然收到了!這意味着可能有蟲發現了他的秘密并給他捏造了一個身份。
這般想着,顧時運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這麼沖動就按下了拒絕鍵,應該去看看那蟲到底有什麼目的,若是為了互利共赢也不失為一樁美事,但若是為了威脅他……顧時運的眼神暗了暗,那就隻能暗中除掉他了!
好在對方并沒有輕易放棄,立馬給他發來了第二次約會申請。顧時運立馬接受。
以此同時,軍部的一間辦公室裡,克裡福德上将的光腦也發出了“叮”的一聲。
你的約會申請已通過。
格蘭特在一旁揶揄:“真是難得啊,傳聞中禁欲冷漠、不苟言笑的上将大人居然會主動給雄蟲發約會申請,還發了兩次。”
克裡福德臉色坦然:“怎麼,不行?”
格蘭塔笑了笑,他依靠在桌子上随意地擺弄着桌子上的擺件:“你可要想清楚啊,這可是一隻來路不明的雄蟲,身份信息都是我去捏造的。”
克裡福德臉色依舊淡然:“這不是更好嗎?沒有痕迹。”
格蘭特莫名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那個雄蟲沒有身份信息,若是不聽話,也能處理的悄無聲息。
雄蟲是沒有死罪的,并且哪怕你身份地位再高,隻要雄蟲不同意就不能離婚。與其要這些高高在上的蠢貨還不如要一個來路不明的家夥,至少……長得好看。
【那麼後天上午九點見,到時候我會來接您。】克裡福德漫不經心地打下了這行字,然後點擊發送。
顧時運看到這條消息後,謹慎地回複了個嗯。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光腦黑了下去,并且似乎沒有要亮起來的動靜,顧時運松了一口氣,準備去洗漱一下然後好好地睡一覺。
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止他睡覺,這是顧大少爺的原則。
第二天一早,還在睡夢中的顧時運就被一聲響亮的提示音給吵醒了。
他皺了皺眉,還有完沒完了!能不能一次性發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說話結巴呢!顧時運沒好氣地拿過光腦,發現竟然是酒吧老闆給他發來的信息。
【今天怎麼沒來上班?】
【馬上就來】
顧時運想了想,覺得還是得當面去和老闆說清楚,順便把自己這個月的工資領了。好歹是自己辛辛苦苦賺的,就是拼死也得把它安全地帶回家,然後交房租。
唉,真是世事難料啊,想他堂堂一個侯府世子,如今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
盡管如此,顧時運還是認命地去了酒吧,還非常小心地帶了一個口罩,不是他怕,要是他想,他能有一百種方法讓那隻雄蟲死去,還能讓他們找不到抓他的證據。但還是那句話,異國他鄉,不能太招搖,特别是他這個身份存疑的人。
天色還尚早,酒吧門口有些冷清。
“親愛的時運,你真的打算辭職嗎?”酒吧老闆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撒嬌道:“在考慮一下,好不好嘛?”
這把顧時運給雷的不行,雞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老闆是一個一米九的壯漢,古銅色的皮膚上是微微鼓起的健碩肌肉,感覺一拳頭下去就能砸死兩隻蟲。
偏偏對方異常鐘愛粉色,每天都穿着可愛的小裙子。顧時運對此不理解,但尊重,可對方要是繼續用這幅面目和他撒嬌,他想他可能真的忍不住要給他一拳頭。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發生,顧時運立馬把昨天的前因後果和他講述了一遍。
聽完他辭職的原因後,老闆有些惋惜地看向他,畢竟能找到這麼帥,還這麼溫潤有禮的雄蟲當員工可不容易,對方可是幫他的店裡攬了不少顧客。哪怕顧時運隻上白班,但還是有很多有錢有勢的雌蟲專門來找他調酒。
但他也沒在繼續出聲挽留,隻是道:“親愛的,你要是想領取這一個月的工資恐怕不太行。”
“為什麼?”顧時運不解地問。
“因為你還沒幹滿一個月啊,按照合同上的内容,未幹滿一個月不能領取這一個月的工資。”老闆道。
顧時運想了想道:“那我不要後面幾天的工資,你把我前面幾天的工資結了行不?”
“不行哦。”老闆笑眯眯地說:“本店的工資都是按月結的。”
顧時運嚴重懷疑自己遇到無良商家了,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什麼也不懂,但為了自己的生計問題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就簽下了這份不平等條約。
“那你說怎麼辦吧?錢我是必須要拿到的。”顧時運好脾氣地商量道。
老闆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很簡單,一是把後面幾天幹完,二是參加我們酒吧最近舉辦的一個活動。”
酒吧為了提升銷量和吸引顧客經常會舉辦一些活動,但顧時運從來不參加,他覺得那些對他一個古人來說還是太超前了。可這次大概率由不得他做主,一是肯定不能選了,他剛才還在門口看到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多半就是來蹲他,于是他妥協地問:“什麼活動?”
老闆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你一定能做到的。”他朝舞台下面指了指:“看,他們都是為你來的,今天可要好好表現,幫我多賣一些酒哦。”
不,我不能。顧時運在心裡吐槽道。
“走吧,咱們先去換件衣服。”老闆推着他往衣帽間裡走。
“什麼衣服?”顧時運很警惕地詢問,深怕老闆給他拿來一些難登大雅之堂的東西,他是絕對不會穿的!
老闆朝他眨了眨眼睛:“哎喲,放心啦,你想什麼呢,咱們這是正經活動,隻是讓你在多加點小性感。”
顧時運對老闆的這個說法持懷疑态度。
艾裡西斯上的居民們非常的開放,在大瑜“性”通常是人們避諱不談的東西,但在這裡,“性”很常見。或許是為了生育率,這裡并不禁止色情,兩方隻要看對眼了就能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可要說他們不在乎貞潔,好像也不是。據顧時運所知,這裡的雄蟲非常在乎雌蟲的貞潔,但雄蟲自己卻不能保持忠貞,并且他們通常都是三妻四妾,出軌對他們而言更是一個司空見慣的事。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極度失衡的世界。巨大的性别差距讓這個科技極度發達的世界存在着極為落後的制度。
“就穿這個吧。”老闆的聲音讓顧時運回過神來,對方遞給他一件在顧時運看來不能稱之為衣服的衣服。
顧時運用手指勾着這件詭異的衣服:“你确定這玩意能穿出去?”
老闆肯定道:“非常确定以及肯定,你快去換上試試吧。”
顧時運現在非常想逃,但奈何老闆硬是把他推進了試衣間。
過了十分鐘,老闆見試衣間還沒什麼動靜,都快懷疑顧時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他趕緊敲了敲試衣間的大門:“親愛的,你好了嗎?”
顧時運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沉默了。
說是衣服真是擡舉它了,充其量隻能說它是兩隻連在一起袖子。一根三厘米寬的皮革制成的帶子從右邊肩胛骨的位置,穿過左咯吱窩連接到了右胸前,周圍還挂着許多銀質的鍊子,襯着白裡透紅的肌膚,看着莫名的色情。
顧時運别别扭扭地走出來,總感覺渾身不對勁。
“太完美了!”老闆兩眼發光地看着顧時運:“我就知道你一定非常适合,看看這腹肌……”老闆的手剛伸到顧時運胸前就被他給拍了下去:“别動手動腳的啊。”
老闆一臉遺憾地收回手:“真是小氣。”
顧時運還是不适應,想去把衣服換回來,卻被老闆一把抓住了:“哎,你幹嘛去。”
“我還是去住橋洞吧。”顧時運道。
老闆拉着把他往外推:“住什麼橋洞!走走走,今天一定會賺的盆滿缽滿的!”
顧時運站在原地不動彈,老闆見狀隻能肉疼道:“行行行,今晚賺的錢分你一層。”顧時運仍是不為所動,老闆咬咬牙繼續道:“分你三層,可不能再多了啊!”
“成交!”既然下定決心要去做,他就不會反悔,但他又不是傻子,不會任由着老闆這麼騙他,既然出了力,那就該有他的一份。
顧時運随手拿了個黑色的面具戴在臉上,老闆本想阻止,但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竟然還不錯。
面具遮住了顧時運的上半張臉,更添了幾分魅惑神秘,但他漆黑的眼珠裡卻又帶着幾分羞澀,這讓見多識廣的老闆一時都不禁看呆了眼。
外面的氣氛早已被主持人帶熱了起來,所有蟲在喧鬧的音樂中盡情舒展自己的身體。
“好了,現在讓我們有請我們的壓軸嘉賓!”
周圍立馬響起了歡呼聲和尖叫聲。
顧時運看着這幅群魔亂舞的場景,心裡莫名有些打鼓,正猶豫着,老闆在後面突然推了他一把:“放心去吧。”
這時,一束聚光燈從他頭上打了下來,顧時運有些不适地閉了閉眼。
原本喧鬧的舞廳在此刻鴉雀無聲,過了好幾秒後才響起一聲聲都能把房頂掀翻的呼喊聲!這場景堪比群猴下山。
顧時運站在中間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聾了,于是立馬比了個安靜的手勢,沒想到尖叫聲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