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就這麼被李英瓊和餘英男帶走了。
郭芙好像覺得李尋歡下一秒就要被槍&斃了,死命拉着他不讓他走,哭哭啼啼,不停地跟李英瓊和餘英男說,李叔叔肯定不會害人的。
李尋歡雖然也十分驚訝,在最開始聽到龍小雲失蹤的事情時,着實失了冷靜與風度,但此時也已經平靜了下來,表示自己願意接受調查,也想早日找到龍小雲。
現在看到郭芙一個勁兒地為自己辯護,有些好笑之餘,也不免為這孩子的一片赤誠之心感動,他對楊過使了個顔色:“楊過,你快把芙兒帶回去,跟你郭伯伯黃阿姨說一聲。對了,等會兒白飛飛來接阿飛,隻能麻煩你們先把阿飛送回去了。”
楊過點了點頭,他遠比郭芙冷靜,就連阿飛,因為年紀尚小,看到剛才的情景也呆了一小會兒,楊過卻始終若無其事一般。
這不是說他對李尋歡就沒有感情了,李尋歡作為他的藝術領路人,他對李尋歡是頗為親近和尊敬的。隻是這件事情,處處透着詭異,龍小雲失蹤了,第一懷疑人卻是李尋歡,雖然龍小雲對李尋歡的态度不是很好,但第一時間懷疑到他身上,也是很奇怪。像龍小雲這樣性格的人,私下裡得罪的人一定不少,說不定也是龍嘯雲或者林詩音的對頭呢。
楊過覺得,這件事一定還有不少内情。憑李尋歡的本事,如果他沒有做,一定會洗脫自己的嫌疑的。
可是郭芙不這麼想,她的腦子像是單線構成,覺得李尋歡這就是犯了事了,要不然怎麼會被警察抓走呢?托郭靖的福,一切軍人警&&察在郭芙眼裡都是正義的化身,他們的對立面,自然是犯了錯誤的。
李叔叔竟然犯了能被抓走的大罪,天啦!
……其實并沒有多少人想到龍小雲,可見他人緣之爛。
不過最後郭芙總算是想到了他:“那……龍小雲,什麼時候能找到呢?找到他的話,李叔叔是不是就沒事了?”她用滿懷希冀的大眼睛看向餘英男——不敢看李英瓊,那個姐姐看上去就厲害,有點吓人。
“那要看他配不配合調查了。”餘英男沒有回答,李英瓊代替她回答道。
“哦……”郭芙抹了一把眼淚,心底裡下了決心,要趕快回去找爸爸媽媽!對了,還要去看詩音阿姨,龍小雲丢了,詩音阿姨才是最傷心的一個,得想辦法安慰安慰她……腦子裡一忙亂起來,就顧不上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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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黃蓉就帶着郭芙去了林詩音家。
林詩音向來是個情緒波動不太強烈的人,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她傷心到了如此地步。
她仍舊裹着那張毯子,但一點優雅的風度和儀态都已經消失殆盡。她明澈的眼睛因為哭得太久而變得紅腫,現在隻剩下了空洞的傷感,蒼白的面頰上,連最後一點血色都沒有了——她整個人已經像是一個喪失了靈魂的空殼,又像是一個淡漠的幽靈,馬上就要化作一縷輕煙散去。
她們來的時候,李英瓊和餘英男兩人也正在向林詩音問着些什麼,現在說話的變成了餘英男,可能是怕刺激到這個行将崩潰的母親。
但是,現在的林詩音聽不到任何話語,對于餘英男的問題,也是有一句每一句的回答着,不管是關于她與李尋歡,還是她的行動軌迹,她都回答得恍恍惚惚。
隻有在聽到關于龍小雲的問題時,她的眼睛裡才忽然冒出了一點神采的亮光。
“小雲……”林詩音忽然說,聲音也是恍恍惚惚的,“我知道,他不喜歡李尋歡……他一直都不喜歡他……他總覺得、我和他爸爸離婚,就是因為他……”
李英瓊和餘英男不着痕迹地對視了一眼,對于他們之間的愛恨糾葛,李尋歡那裡已經說了一些,如今又有了林詩音這裡的佐證,而且龍小雲和李尋歡之間,可能确實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矛盾。
“所以……你們把李尋歡帶走了……真的、真的是他害了我的小雲嗎?”林詩音忽然坐直,雙眼直直地望向餘英男。
沒有結論的事情,兩個警察當然不會下定論:“現在隻是有一些線索相關,事實還得等我們找到孩子後再說。”
林詩音的眼睛又失去了那一瞬間的光彩,她抱緊雙膝,将自己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黃蓉看不過去,上前坐在她身邊,攬住她一邊肩膀輕輕晃動:“你現在可不能洩氣!小雲還等着你把他找回來呢!”
“我知道……我就是有點想不通,我從一開始,也許就做錯了……”林詩音輕輕地說。
見林詩音這裡再也沒有什麼消息了,李英瓊與餘英男隻得起身告辭,林詩音狀态不好,就由黃蓉送她們出去,郭芙留在林詩音身邊安慰她。
黃蓉将二人送到門口,郭芙在林詩音身邊坐立不安,她想了想,輕輕抱住林詩音一邊胳膊,微微地晃了晃。
林詩音呆呆地轉過頭來:“……怎麼了?芙兒?”就算是在如此傷心的時候,林詩音也依然溫柔如昔。
“詩音阿姨……你覺得,真的會是李叔叔做的嗎?”郭芙怯生生地問,小心翼翼地看着林詩音的眼色。
“什麼?……哦,你說這件事……我不覺得。”林詩音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為什麼……嗯?詩音阿姨你不覺得?為什麼啊?”郭芙有點不敢相信,因為她自己,就在最開始小小地懷疑過一點點。
“不……他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的……可我……最開始就錯了……是我的錯……”林詩音又開始低語一些郭芙不懂的話了,她不敢再插嘴,隻能靜靜地等着黃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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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天,龍小雲還是沒找到,危險系數又增加了不少,郭芙聽到黃蓉和郭靖在私下裡說這件事,雖然沒有刻意瞞着郭芙,可郭芙豎起耳朵,就能夠聽到。
“……這事還真是怪了,和李尋歡的行動軌迹完全吻合,”黃蓉說,“我托人打聽了一下,就是那天,小雲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李尋歡打來的,讓他到燕南山公園去,小雲還跟别人說,自己跟他沒什麼話好說,不知道為什麼要見他。”
“然後就在燕南山公園門口,李尋歡剛進去沒多久,小雲就到了,也跟着進去了。”
郭靖問道:“監控怎麼說?”
“這裡也奇怪,那個公園本來監控就不夠,僅有的那幾個監控鏡頭,根本什麼也沒拍到,最後隻有李尋歡一個人出來了,小雲就再也沒見着。”黃蓉皺着眉頭。
聽到這裡,郭芙不禁暴露了自己:“那不會是李叔叔把龍小雲……”她苦着臉,“李叔叔不會做這樣的事……吧?”
郭靖沉吟片刻,搖了搖頭:“就算小雲那孩子對兩個大人之間的事,有什麼不滿,李尋歡也不會因此對一個孩子下手,這也太不符合他的為人了。”
“現在就是,所有的疑點全集中在他一個人的身上,而且那燕南山,他以前從不去的,就因為那裡是他和詩音以前常去的地方,後來為了避免傷心幹脆不去,現在忽然在小雲出事的時候去了那裡,這不是更惹人懷疑?”饒是黃蓉智計百變,也一時搞不清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