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陸五兒拿出長鞭,打算給這馬兒來點狠的。惜命的陸無恙吼了句,“不要。”
她這麼一喊陸五兒自然無奈收鞭,可旁人卻聽出點别的味來。
隻見一匹白馬橫空出世,朝陸無恙迎面撞來。
陸無恙本就體力不支,快抱不住這瘋馬了,迎面又來了這麼一個煞星。
她心想死就死吧,死也要保住我的臉。于是,她索性松開馬,雙眼一閉,雙手捂住臉,準備迎接她摔個四腳朝天的命運。
可惜命運不按常理出牌,她剛做全動作,突然覺得腰間多了一個有力的臂膀,她被騰空提起,馬從她□□飛奔了出去。然後這個有力的臂膀一收,她整個人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空中旋轉。這番天旋地轉,她把臉護得更全了。等了許久她突然背後一熱,□□一颠,她居然坐到了另一匹馬上。
指縫中她緩緩睜開眼,乖乖,這匹馬怎麼這麼高,怎麼跑得這麼快。她有些怕,想去抽缰繩,卻發現前面的缰繩正由一雙男人凍紅的雙手掌控着。吸了一口涼氣的她,緩緩轉頭看他。
颠簸中他的發絲有些淩亂,不知是否暖陽偏愛,得把他照的有些朦胧。但出劍見鋒的雙眉下那宛若星光的雙眼實在讓她看得收不住眼睛。他策馬轉了個彎,她流連的雙眼終于看清,那張俊臉居然布滿皴裂的紋路,有些地方甚至鋪着冰霜。但風霜雪雨卻添了他一分破碎感,他如冰山下走來的山神讓她看癡了,忍不住用手輕觸,刺骨的寒涼激得她縮了手。
可能是她這一抖,男子以為她怕了,安慰她道:“姑娘,莫怕。”
他剛一說完,陸五兒的鞭子已經橫掃而至。
男子哪裡躲得開這橫掃千軍之勢,抱着懷裡的陸無恙俯身壓下,一起壓在馬上。陸五兒的鞭子擦着他的發髻而過,把他頭發徹底打散了。
被護在他身下的陸無恙第一次和男子貼得那麼近,他那澎湃的心跳震得她血脈沸騰,血流呼嘯着流遍她全身的血脈,讓她整個人燃燒了起來。她知道此刻她整個人必定是通紅發熱的。索性滞了呼吸,讓自己冷靜冷靜。
可惜對面的陸五兒沒有她這番自制的能力。她眼見着自己心愛的妹妹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一個登徒子搶去了,她急得不由分說揮鞭便來,可惜登徒子居然硬生生得避了。她氣得甩了鞭子再戰。這一次她不手軟了,那鞭子注入了她的怒氣,筆直地探了出去,那鞭頭如靈蛇吐信,朝那登徒子脖子繞去,想把他拽下馬來。
隻見鞭子還差幾分就要抵達戰場,冰山的山神抽出短刀迎面一擋,那靈蛇的信子立刻被砍成了兩段。
陸無恙吓的吐了一口氣,急呼道:“小心,她還有鞭子。”喊完她覺得自己完了,這是她姐姐,她是來救她的,她怎麼幫起外人來了。
她這下還沒想清楚自己怎麼了,那邊果然鞭子又至。山神子左手又使短刀擋格。
“她還有。”
這一提醒,男子又使刀擋下了所有。
陸無恙見他雙手舞刀,松了缰繩,索性接了缰繩駕馬後撤。一邊撤,一邊道:“短刀對長鞭,的确對路數。但對她,不行。她鞭子多,鞭子快,你隻能用‘鞭長莫及’來對付。”說完雙腿一夾,她居然帶着山神策馬狂逃了起來。
很快那男人收了刀,空餘的雙手從身後籠住她,替她牽起了缰繩,“多謝姑娘。”
本來陸無恙打算告訴他,那使鞭子的是她姐姐,他們誤會了。可這番被他攏在懷裡,耳邊是他呼嘯的呼吸,她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他們就這樣奔逃了一段,陸無恙明白,騎術是阿姐的強項,她追上來隻是遲早的事情,如何讓阿姐停手,如何解除他們的誤會這實在棘手。
很快鞭子又至,隻聽啪的一聲,那男子吃痛,身子抖了一下。陸無恙立刻慌了神,關切的問:“你還好嗎?”
那男子吃力的嗯了一聲,把她抱得更緊了些,用力的甩起缰繩,馬兒跑得更快了些。
陸無恙總覺得鞭子在他們身後不停的揮舞着,鞭打着,啪啪作響。如白日的雷,響個不停。
突然山神松了一口氣,伸出了手,在空氣中朝左右揮了揮。她隐約聽到有兩人應了一聲,“是。”
便覺得空氣中簌簌作響,兩個方向兩支冷箭貼着野草的高度朝陸五兒的方向射去。
啪啪兩聲,陸五兒的鞭子打飛了他們。
就在陸無恙為姐姐的鞭藝叫好之時,山神手臂再次升向空中,一繞。隻聽這下應者甚衆。
這下陸無恙怕了,她終于掙脫了男子,朝陸五兒的方向喊道:“阿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