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夫殿下從大理寺出來,曲詠枝依舊在外面等待,高頭大馬之上朝弟弟伸手,“一起走。”
曲詠葉掃一眼等在旁邊畏畏縮縮的盛王府一衆,命她們先回去等待,今夜暫不回王府。遂既拉住姐姐的手,借力翻到馬背上,二姐弟摟緊後策馬離去。
“我們去哪裡?”曲詠葉将頭靠在姐姐背上,他已經有了不妙預感。
果不其然曲少卿道:“要去哪裡,想必弟弟已經心知肚明。”
“看來還是程良嘴不嚴,說了不該說的話。”早知道就應在方才飯菜裡下啞藥。
“你們身居高位太久,拔了蘿蔔帶出一串泥,誰也不清白。”
京城這種皇權籠罩的地方,若是背後沒靠山,别說程良這種有銀子有釀酒技術還有一張好臉蛋可以賣身媚上的了,任何人做出點起色都會被吞噬的一幹二淨,落下個屍骨無存的境地。别看香食府這些大酒樓銀錢來得快,如流水般嘩啦嘩啦進賬,可進的是誰的褲兜誰的銀袋,着實難說。
“我隻是其中的一環罷了,姐姐莫要再追根問底,盛王殿下會不開心的。”曲詠葉帶着委屈地抱緊姐姐,他也沒想要死瞞,隻是單憑一個大理寺一個侯府,是不可能有任何撼動的。
“為什麼殺害程香香?”
曲詠葉嫣紅的嘴唇吐出冷漠的話,“因為他不聽話,一顆不聽話的棋子自然要被剔除。”
曲少卿問,“幕後之人想要程香香做什麼?”
曲詠葉的眼神晦暗下來,“我不能說,姐姐,今夜我若是死了,你不需為我傷心,你和我早就是這盤棋上的棋子,誰也逃不脫。棋局已定,大勢所趨,若你真的舍命也想要追求一個真相,大可在之後去問展良。”
曲少卿放緩速度,心中打鼓,“…你知道程良就是展良?”
弟弟沒答話,曲少卿又問,“你們背後的那幫人,人盡皆知嗎?”
“那倒不是,展良的真實身份隻有我和謙哥哥知道。”
糟了!大王夫被一把推下馬,“你趕緊去紅升酒樓報信,阻止她們的刺殺,我回去救展良。”
大理寺牢獄中,屍橫滿地,三個黑衣人與戴着面具的王扣子纏鬥不休,另外三個黑衣人則一間一間排查牢房,将裡面的人屠戮殆盡。
展良流着淚緊緊與獄友們抱成一團,空餘的手指還伸出來摸摸自己的脖子。想必今夜就是她的死期,她展良活這短暫一聲,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小美人的嘴巴也親個遍了,基本上沒什麼可遺憾的。
可能唯一還有些想念的就是那個讨厭的死弟弟……
但是若真的見面,可能又是大吵一架,不善而終。
做個姐姐真的好難。
黑衣人咣當一聲,劈開她們牢間的鎖頭,面露獰光朝她們頭上砍來。展良知道自己躲不過去,索性閉上眼睛,等待升天。卻隻聽到啊啊兩聲慘叫,再一睜眼,地上的人倒下一片,黑衣人也抽搐幾下不甘心地躺在地上咽氣。
展良恍惚了,這……這是個怎麼回事》?難不成她真的是天選之人,是老天不願她死?
突然頭頂上傳來一聲,“找什麼呢?”吓得展良心肝亂顫,差點沒直接嘎巴過去。
手臂上戴着弩箭的黑衣女子扯下面巾,赫然是一張熟悉的臉,展良擦拭着鼻涕眼淚,埋怨道,“你怎麼不晚些來呢,再晚半刻,我就到陰間等你了。”
對方一掐展良的臉,“以後救你命說謝謝就好。若不是你弟跪下求我,我還不想來呢。”
展良掙紮不得,“呸,不要跟我提他的名字,我此生跟他毫無瓜葛。”
黑衣女子玩弄夠了,才道,“小淑也來了。”
“……啊,他也……哦,不想聽,不在意,不要告訴我。”展良傲嬌地嘴硬。
對方一個白眼,推着她離開,“趕緊滾吧,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賬玩意兒。”
王扣子将三人劈開,就見毫發無損的展良走出來,“良姐,你沒事吧。”她上下摸摸對方,“傷到哪裡了嗎?”
“傷到了心。”
王扣子信以為真,“啊,那可如何是好,我背你去找大夫。”
展良趴在王扣子背上,朝黑衣女子展露出一個得逞壞笑,三人就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