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翹着二郎腿不知道在看什麼圖文小說,嘿嘿直樂,一見程良江小麻二人從小巷裡走出來,也不顧自己的攤位與她倆一同去往枇杷樓。
“出家人。”程良回頭不忘提醒到,她們去的地方可是歡場消遣處。
“自有分寸。”道姑點頭。
沒時間去管她如何,程良加快腳步,力求最快速度來到枇杷樓。
“你阿兄叫什麼名字?”臨到花街,程良補問一嘴,“花名。”
江小麻再機靈也是個小姑娘而已,她甚至不知道花名是什麼意思。
既然如此,程良将孩子的手過繼給身後的道姑,“你倆别再靠近了,對名聲不好,我去枇杷樓讨個說法。”說完紮馬步蹲身與她的房東平視,“信我。”
江小麻瘋狂點頭,哭紅的眼中帶着期望。
程良直起身闆,“那就好。”
進入枇杷樓,另一隻腳還在跨門檻,立刻已經有三個鮮花般嬌嫩的小少年貼附上來,妖娆地往程良懷中鑽。程良摟着其中一位,從旁邊小厮手裡接過飄揚着花香的酒杯,手一翻,直接甩在來往蠻橫客人的臉上。
對方本在肆意妄為給小少年難堪,突然遭受飛來橫禍,啊一聲捂着眼睛吼出來。
小少年趁着良機躲避開鹹豬手,在一旁幸災樂禍。
也有心機滿滿地少年故作柔弱,往程良身後躲,
程良摟住懷中那位偷笑到顫抖不已的美麗小少年,“叫你們管事的來見我。”
“紙鸢。”來人體重不輕,卻飛速地從樓上跳下來,“真的是你嗎,紙鸢,乖女兒。”
誰是他乖女兒?
“别碰俺。”程良不耐煩地啧了一聲,肢體上卻将半邊臉上紋滿牡丹花的中年男子扶穩,“你怎麼落魄到這裡來了,藏月台呢?”
好歹收留過程良的牡丹男癟嘴,眼淚說來就來,“沒有了,全部被順天府沒收強拆了,嗚嗚。”
“行了行了,以後幹點正事吧,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羞恥。”程良替他順順背,“我來找個人。”
牡丹男擡頭。
“姓江,有個十三歲的妹妹,還有個特别小的弟弟先前被打傷扔出了枇杷樓。”
牡丹男哦了一聲,哀怨地點名,“那必然是春宵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
這樓裡的花名這麼直白嗎?
“行了沒事了,都散咯。”牡丹男打發周圍人,自己帶着程良一起上樓,“昨夜幾家大小姐因為春宵争風吃醋大鬧過一場,現在這樓梯扶手還是歪得呢。”
程良手欠地晃悠一下扶手,吓得牡丹男趕緊拉住她,“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太危險了。”
“呵。”
隻聽頭頂處傳來一聲輕笑,而後一道紅色的紗巾飄落到程良腦袋上。
牡丹男哎呦了一聲,手忙腳亂地要幫忙,程良撫開他的手,自己扯下紅巾。
擡頭望去,恰好對上其主人的視線。
刹那間,程良呼吸一滞。
記憶瞬時間拉回到上輩子:“九霄,三殿下,草民江九霄。”“查驗過了,三殿下,這位江九霄确實是桂金侍君在外面養育的私生子。”“那他豈不是本王的弟弟?”“殿下,此子就是禍端,萬萬不可留啊。”“父侍,你讓我太失望了,說吧,我該如何保全這個弟弟。”“此乃鹑鵲之亂,逆天不倫,絕對不可呀三殿下,您絕對不能迎娶他進門啊。”“父侍,此生您可曾真正的愛過女兒嗎?我乃您的第一個骨血,我是本朝太女,我以後會擁有整個天下!可即使如此,與那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對比,您依舊會選擇他,憑什麼?!”
“小姐是要尋我,”男子右眼下方點了三顆豔紅的痣,如血淚般耀眼,妩媚地道,“可惜今晚春宵已經有貴客包下整夜,怎麼辦啊,辜負了小姐的盛情,春宵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夠償還呢。”
“這就是春宵啦。”牡丹男開口介紹這位火辣狐狸精。
遷怒故人這張臉,程良直接将紅巾扔下樓梯,單一條腿踏着,沒好氣地問,“你姓江,江小麻江小潑認識嗎?”
春宵憑欄妖娆一笑,“小姐這又是從何處聽來的?”
程良哼一聲,“我是你家房客,每月六十文,租的大概是你的屋子,睡的大概是你的被子,你窗台上的花被我澆水太多養死了,椅子腿裡面鑲嵌着的三文錢被我買糖餅吃掉了。還需要憑證嗎?”
春宵瞬間卸下那副狐狸精做派,正色了不少。
牡丹男打圓場,“進去說說,進去說說,都是老熟人,哈哈。”
道姑拉着小姑娘,自己也沒閑着,就地開始捏指蔔算。
江小麻仰頭看她,“白雪真人,你覺得程良能夠順利找到我阿兄嗎?”
欽天監韋靈虛點頭,“當然可以,你阿兄與程良乃是上天欽點的一對有緣人,上輩子糾纏到了也沒有緣盡,這輩子必然還要續上。”
“那程良能娶我阿兄,能為我阿兄贖身嗎?”
韋靈虛問,“程良有多少存款?”
江小麻略帶尴尬,“她還倒欠我一個月的房租沒給。”
韋靈虛皮笑肉不笑,“沒事,實在不行,讓你阿兄賣笑繼續養着程良吧。”